“占城?东京道除了辽阳,占其他城有什么用?占了也守不住!”
金国已经改了辽东这里为东京路,可契丹人还是习惯称这里为东京道,因为辽国时候,这里是东京道。
汉子道:“占了辽阳当然守不住。所谓守城,不在大小,而在艰险。小城虽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人少,也能守!大城虽大,无险可守,即便人众,也不能守。”
统制道:“先生可是有指教?”
自从救出这个书生,倒是给耶律破金出了不少好主意,这是一个河北汉人,祖籍河间,原本就是在宋辽边地,竟然还会说契丹话。人也有主见,很受耶律破金赏识。
汉子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叫合厮罕关。关城建于山岭之上,以北为辽苏州、复州,以南山川险阻,地方七百余里,金人民樵捕,用以围猎,民多逃散。”
耶律破金疑惑:“人都没有,要关何用?”
听起来就是一块没用的地方,是一块女真人用来围猎的猎场,这种地方辽东不多得是。
汉子道:“金人用以围猎,有牧场马群。”
耶律破金还是不懂:“马还不多的是。哪座寨子里没有马?我们可抢了不少?”
汉子笑道:“统制有马,统制有地乎?”
耶律破金猛然惊醒,对啊,他有马,虽然被姜滑那厮敲了一半,但剩下的依然让他愁的不行,太多了,养不活。既然那叫啥合厮罕的关外,有女真人的马场,不正好用来养马?
耶律破金笑道:“还是先生想的周全。”
汉子还是摇头:“看来统制还是不懂。”
耶律破金问道:“先生到底要说什么?”
汉子道:“前有雄关拒敌,后有七八里地腾挪,有牧场马群,统制有精兵上万。你不是要复大辽国吗?这岂不是天赐之地!”
一个炸雷在耶律破金脑中炸开,久久无法平静,他兴奋的拥抱了一下汉子。
接着又觉得自己失礼了,恭恭敬敬依照汉人的礼节,在汉子前鞠躬辑拜。
“先生真是我之诸葛啊!”
汉子连忙扶起耶律破金:“统制不可如此,小人可受不起。”
耶律破金笑的很开心:“应了先生名字,可真是我的吉人啊,是我契丹人的吉人!”
汉子摇头道:“在下本名刘佶,非吉利之吉,乃避道君皇帝讳,改做吉祥之吉。”
耶律破金道:“改的好,改的好。”
刘佶道:“统制还等什么?”
耶律破金道:“等什么?”
刘佶道:“难道统制不去破关?”
耶律破金一愣:“这就去?”
这也太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刘佶道:“今大军正在辽阳府,周边千里,女真猛安谋克皆在辽阳。合厮罕必无防备,不趁此良机破关,后纵有万人,怕是难取雄关啊!”
那个合厮罕关,就是后大连的南关,明代开始后在这里设置金州卫等地。关城辽代就出现了,位于苏州南部。辽国许多地名都模仿宋朝,这个苏州,金代由于人口下降,被降为化城县,金末人口增加,又升级为金州,正是后来大连的金州区。
耶律破金叹道:“可是我部人少。且没有渡船,也去不得啊。”
刘佶道:“今不是夺了金人众多战船。且有不少并未烧掉,统制何不索取。”
进入夏天,宋人在辽河下游霸道的很,女真人已经纠结了不少游猎部落士兵,也打造了一批战船,结果不但水战大败,而且被宋军到了辽阳府一带,直接登岸跟金军对垒。南边的复州、澄州周边遭遇宋人劫掠,少量军队只能守在城里,出城就可能被打埋伏。
那些被宋人击败的金国战船,一部分被烧了,还有一部分被夺了,用来运送宋人抢夺的财物。这一幕让留守辽东的女真人世界观都倒挂了,眼前的景象,不正是他们那些从宋国发财回来的勇士经常给后辈讲的故事吗,怎么发生在了他们上。他们不是说宋人很好抢吗,这些人好抢?
耶律破金叹道:“就是有船。也不会开啊!”
就是为了用姜滑的船,他和兄弟萧灭女真,才不得不将一半收获分给姜滑。可姜滑自己抢的,却一毛都不会分给他们。
刘佶道:“这有何难。我识得一人,正好会驾船。”
耶律破金很欣慰,这个刘佶,不但是幸运的人,而且想问题总是远的你想象不到,把什么事好像都想周全了。
“请先生引荐!”
耶律破金道。
刘佶很快从船上带来了一个奴隶,一个二十多岁,面色黝黑的汉子。
“他姓金,叫大朗。汴梁人士,善舟捕鱼。大船或许驾不得,小舟却难不倒他。”
耶律破金好生打量了一下此人,像是个渔民。
“你叫金大朗?会舟?”
金大朗默默点头。
“会使帆吗?”
“会。”
“你知道合厮罕关吗?”
“不知道。”
耶律破金又看向刘佶,看来刘佶也有想不到的地方,只想到要人驾船,却想不到船夫不识路。
刘佶却老神在在的抚着胡须,笑道:“老夫知道。且熟的很!”
耶律破金疑惑:“先生又如何得知?”
刘佶道:“老夫随恶主去过。且看过舆图!”
耶律破金点头。这个刘佶是在一个很大的女真寨子里救下的,穿衣打扮都跟其他奴隶不同,险些被当做女真主人给杀了,没想到他也是奴隶。后来一问才知道,因为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