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烽还要说话,曹尚宥搭上杨獍肩膀,“各位兄弟!这厮又是得了五甲,又是抱得美人归,你们说能不能忍?”
林焱苦笑摇头,这又是要闹什么?
不过他不说话,身边多得是,不嫌事大的主。
姜杉第一个出声响应,“不能忍!自然不能忍!”
姜杉带头,吕烽跟着起哄,“当然不能忍!”
杨獍哭笑不得,“不能忍就自己去考,顺便寻个姑娘,闹我作甚?”
曹尚宥自然不依,“你看看,这厮还要狡辩,我提议!”
曹尚宥突然扣住杨獍双手,“把我们的杨大才子!丢进湖里!”
“丢进湖里!丢进湖里!丢进湖里!”众人响应。
杨獍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吕烽拦腰抱起,被众人簇拥而出。
这些人,真是爱闹。
林焱心中如此说,但从未像今日这般,笑得如此痛快。
吕烽力大,杨獍虽也弓马娴熟,但也挣脱不了,只能放弃挣扎,哭笑不得。
众人一路小跑,欢声笑语,将杨獍扛至湖边。
吕烽抬手,林焱抬脚,众人倒数,“三,二,一!”
杨獍在哄笑声中,划出弧线,落入洗砚湖中,他那身白衣也算毁了。
不过他却并不生气,与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水波粼粼,随笑声荡漾。
月牙似钩,老天爷在抿嘴微笑。
闹得累了,众人躺在湖边岸上,同望一片天,同枕一片地。
今夕何夕?未来何来?皆不重要,只求今夜欢愉!
躺了半响,杨獍打了个冷战,“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得回去换身衣服,不然我这五甲才子,出师未捷,便冻死湖边,那也太过憋屈了些。”
吕烽急忙解下外袍,给杨獍披上,“大家今夜便散了,我送表弟回去,要是把他冻出个好歹,琼华姑娘可要找我们拼命呢。”
杨獍脸上一红,“就你话多。”
两人微微施礼,与曹尚宥,章昭平结伴而去。
姜杉却并未动步。
林焱疑惑看他,“你怎么不走?”
“怎么?赶我走?”姜杉挑了挑眉,“你若这般,我可是不高兴了,本来还想与你说些你养父的事情。”
老爷子的事情?
林焱听到此话,立刻来了精神,“你知道了些什么?”
姜杉哼了哼,“我这个月的酒钱。”
“我付!”山师阴一口答应下来,“本少爷,就是不缺钱。”
姜杉挑了挑眉,“山师老弟逃亡之际,还是如此财大气粗,哥哥佩服!”
山师阴皱起眉头,一时语塞。
姜杉也不逗他,“好了,不与你俩闹。你那养父,还真是个人物。我去探查一番,才知道他当年如此厉害,五科甲上!不说后无来者,绝对前无古人。”
林焱听得目瞪口呆,老爷子居然是五科甲上?
姜杉等他消化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寻到了他在九霄内门中的居所,不如今晚,我便带你们去看看?”
山师阴看着林焱。
林焱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了解老爷子过往的机会。
姜杉领路,三人并肩而行。
一路闲聊,林焱才知道,九霄内门中人,可以选择在山下书院居住,也可建个屋子,常住山中。
爱山下热闹的人自然不少,爱山中清净的也有很多。
老爷子的屋子,便造在一处竹林之中。
有姜杉领路,三人走得不慢,不多时便见到一处竹林。
竹枝微曲,应是先前落雪,压弯了些弧度。
走了这么些时间,夜风拂面,林焱的酒气也散了不少,头脑清爽起来。
三人走入林内,林径幽深,怕是多年未有人迹。
姜杉却不过瘾,举葫饮酒。
林焱无奈笑着,却听到一声脆响。
有人脚踏枯竹!
林中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急窜而出,剑尖直刺姜杉!
剑从何来?人从何来?为何而来?
哑光利剑未有反光,人在林中半隐半露。
姜杉举葫,欲饮未饮。
剑尖就在眼前!
那一刻,时光似乎定格。
拔剑反击?出声示警?没那个功夫!
林焱用尽全力,展开双臂,将姜杉扑倒在地。
“噗嗤”声响,黑剑刺破酒葫,酒水洒落在地,林中弥蒙酒香。
借着月光,林焱这才看清来人。
黑一门刺客,纪浩!
他应该被关在牢中!他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已无暇考虑这些,刀剑无眼,唯有性命相博!
林焱左手护住姜杉,右手去摸剑柄,双眼紧盯纪浩不放。
纪浩持剑而立,却是纹丝不动。光影暗淡,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对峙。
夜无风,竹林静谧无声。
姜杉伏在地上,并未惊慌,却也不敢妄动。
山师阴面色凝重,微微弯曲双膝,随时准备后撤。
月藏树林后,夜空紧张而压抑。
剑尖酒珠落地,纪浩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血红眼眸,“山师阴……”
林焱握紧剑柄。
“死!”
突然一阵寒风起,竹林摇晃,枯叶起卷。
千磨出鞘!
剑尖中剑脊!
墨黑利剑,被半路截断,滑向一边。
林焱闪身,将山师阴护在身后,高声呼喝,“你们先走!我来拦他!”
山师阴与姜杉,皆非优柔寡断之人,两人立刻起身,拔腿就跑。
“山师阴!”纪浩举起剑来,嘶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