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耷拉着肩膀,躲在最后面,极力的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此时听到魏贵妃的话,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从沈相带着那个黑衣人出现开始,他就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如沈相说得那样,是那个医术无双的圣子,陛下能醒来固然好,可她是不是能够看出来陛下曾经中毒的事情?
她果然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陛下……李太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魏贵妃淡定的样子也不能够使他双腿的颤抖停下来。
她究竟是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敢这么跟陛下说话!她当真不怕死吗?
“好一个正值壮年!”屏风后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众人看到屏风上的影子蓦然坐了起来,“后宫美人无数,朕又正直壮年,为何这十几年来宫中没有任何皇嗣诞下?朕和太后四处探查,却不知道原来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作祟!不仅给朕下药,甚至连太医院的人都被你收买,与你同流合污!”
萧皇说着又咳嗽了起来,不管七皇子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单凭魏贵妃这么多年把他蒙在鼓里,明知道他身子有异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甚至还收买太医院的人一同欺瞒了他这么多年!
“这些年,朕未立皇后,不顾太后反对,将宫中大小事情都交由你手中,任你调遣,对你信任有加。可你都做了些什么!”萧皇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为了一己之私,以权谋私,罔顾朕对你的信任,就连所谓的张榜招医,也不过是你的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手段罢了!”
魏贵妃冷眼瞧着屏风后气的发抖的男人,一声不吭的听他数着自己的罪状和种种不可饶恕。
这个男人,虽然一开始她只是为了摆脱魏家,才会想尽办法进了太子府。可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毕竟当年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对丰神俊朗,身份尊贵的太子,又如何会没有几分心动。如果没有发现那些事情,她说不定也会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魏贵妃知道,萧皇不顾自己的身体还要挣扎着起来,当真这么多大臣的面演上这么一出,为的不过是激起众怒,能够定了她的罪名,让她不能翻身,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击魏家罢了。
魏贵妃面不改色的听着,中间似乎还颇为自得的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顺了顺鬓角的碎发。
“陛下说的,臣妾不明白。”魏贵妃慢悠悠的开口,柳眉微微蹙起,似乎在困惑什么事情,随即又放松下来,“这些年,臣妾虽然代为打理宫中大小事宜,可凤印在太后手中,大小事情,都是经由太后娘娘首肯,臣妾才会吩咐下去的。陛下怎么能说臣妾以权谋私呢,陛下难道是在说太后娘娘故意纵容臣妾,还是想说太后娘娘老眼昏花到被臣妾欺瞒了十几年而毫不自知?”
她说着又笑了笑,“就算太后娘娘明日要启程去皇陵,陛下也不能这么给娘娘抹黑呀。”
魏贵妃这话说得轻巧,可却在众人心里投下了不小的涟漪。从陛下还未登基之时,对太后就一直敬重又孝顺,怎么会突然把太后送去皇陵那么凄凉的地方渡过晚年?难道是太后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陛下不忍问责太后,只得把她送走,现在又将魏贵妃推出来顶罪?
萧煌宇看着魏贵妃一脸淡定的样子,眉间慢慢皱了起来,她太淡定了。魏贵妃应当是猜到了一些事情,就算她不惧死,此时也不该是这种态度。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慢慢开口道:“宫中事情繁杂不已,便是年轻人也难免有疏漏,更何况太后年事已高,整日礼佛,虽执掌凤印,但万事都是贵妃在处理,魏贵妃有心欺瞒又怎么会让太后知晓。贵妃娘娘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拖延,陛下既然这么说了,必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沈璧扬起眉头看了萧煌宇一眼,他这个孙子比他老子可聪明多了。
“砺王说得是。”不管魏贵妃是顶罪还是真的有罪,只要陛下说她有罪,就是真的有罪。眼见魏贵妃气数将尽,有大臣马上站了出来附和道,“陛下金口玉言,怎么会冤枉了贵妃娘娘。太医院有没有被魏贵妃收买,一问便知。”
说完他转头看着在墙角挤在一起的太医。
“陛下都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从实招来!”刑部尚书厉声喝道,“难道要本官把你们带到刑房里,你们才会开口吗?!”
李太医咬牙不吭声,他早就知道,从魏贵妃找上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罢了,他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也够了,免得以后夜夜被噩梦惊醒,日夜不能安眠。
“噗通”一声,靠着墙白脸的太医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魏贵妃,都是魏贵妃指使的,是她让我把陛下的病情隐瞒下来的!她许了我好多金子,现在都在我府上,不信你们可以去搜,可以去搜!都在院子里埋着!”
见有人已经招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认了罪,毫无意外的都将矛头指向了魏贵妃,或者是孤家寡人被她用重金收买,或者是家人孩子被她拿捏在手里不得不听她的命令,更有甚干脆就是魏贵妃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