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你真厉害!真有人在林子里,你看。”吴桑兴奋地指着叶亦宣二人说道,“就是这两个人,他们居然从崖顶上下来的,但是都没有受伤,是不是很神奇!”
阿姆哼了一声,“我看你又是皮痒了,未经同意就带人进了村子,一会族长知道了,又得抽你一顿。”
吴桑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摸了摸屁股,上次被抽得还没好呢,又要挨鞭子?
“可是,这么晚了,总不能把他们两个放在林子里吧。最近凶兽可是好多呢……”吴桑低声解释道。
知道吴桑是想起了他死去的爹娘,阿姆也不多说,“你跟我去找族长解释吧。”
阿姆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又慢慢侧过身,对裴意二人说道,“你们也过来。”
族长家住在村子中心位置,阿姆年纪大,走路很慢,后面三人也随着她慢悠悠在路上走着。
初夏时节,山里的夜晚还是很清凉,吃了晚饭,村民围坐在宽大的晒场上谈笑。坐在田边一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了几人一眼,又低头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那一眼裴意却正好看得清清楚楚,愤恨,悲伤,不甘和绝望,只是一眼而已,就流露出这么多种情绪,裴意不由心中一凛,装作不在意,继续朝前走去。
吴桑高声跟路边的人打着招呼。沿途的人惊讶的看着吴桑后面的两人,低声私语。
这些人虽然并未流露,但是也没有隐藏,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叶亦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留心。
“到了。”阿姆嘶哑的声音响起。
“阿姆,阿姆!”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从屋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阿姆的腿,“阿姆,阿娘又让我练字,我今天都练了两张了。”
阿姆枯树般的手抚过她的头发,面色温和的说道,“你阿娘自己写得一手臭字,都不愿意多练,阿姆一会儿就去教训她。”
小姑娘欢呼一声,拉着她的手就往里冲。
“四儿,这里有客人,阿姆先去找你大伯,一会再去找你好不好。”
小姑娘回头,这才看到她身后的几人,点了点头,“大伯正在跟明叔吃酒呢,我跟阿姆一起去。”一副不愿意自己进去的样子。
“你这个小滑头。”阿姆笑骂了一声,领着她走进了正屋。
屋内几个男人正围着一张圆桌在喝酒,见到阿姆进来,连忙起身。
“您怎么过来了?”坐在中间的蓄着胡须的男人扶着她坐下,开口问道。
“哼,还不是桑儿。”阿姆把拐杖递给站在一边的男人“我让他去林子里看,结果给我领了几个人回来,这就带过来让你看看,心里也好有个数。”
“哦?居然有人能下到这崖底?”开口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乍一看颇有点文弱书生的感觉,微微带着笑的脸颊让人看上去十分舒服,不过细看此人眼角生了一颗黑痣,眼光流转间不怒自威,生出了一股冷漠异常的气韵,显然是个面容温和心肠冷酷的人。
吴桑马上侧开身子,“是啊,族长,是不是很厉害?”
族长看到他身后的两人,眼光落在叶亦宣身上,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
“哈哈,想必这位少侠武功定然了得,云山这石壁可不是这么好下来的。”族长很快恢复了过来,大声说道,“我听桑儿说,还以为是两位上了年纪的人,没想到……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叶亦宣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前辈过奖了。”
“阿姆,你也别怪桑儿了。我看他八成是看上少侠的武功,才把人领回来的。是不是?”后面一句问的却是吴桑。
吴桑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
“来者是客,我们村子都好几十年没来过客人了,桑儿,去把地窖里那壶好酒拿来!”族长高兴地说道,“少侠怎么称呼?”
“这是叶大哥,旁边的是他的妻子。”吴桑心直口快地答道。孤男寡女,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又甚是登对,他早在心里下了定论,这肯定是一对新婚夫妇。
族长打量二人,虽然有些狼狈,但不掩盖其本身的风华,在屋内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更显得二人气质无双。
“叶兄弟不必客气,难得村里有贵客光临,就当在自己家一般随意就好。”旁边胡须男带笑说道。
“那亦宣就却之不恭了。”叶亦宣笑道。
裴意在一旁听着叶亦宣跟几人寒暄,一边淡淡地打量着眼前的胡须男,见他面上虽然在跟叶亦宣说话,余光却时不时看向自己,目光沉沉,即看不出是欣赏,震撼还是厌恶和防备,只觉得他眼神深入潭水一般,看不见底。裴意眼中不由冷了几分。
“来来,在下先敬贤伉俪一杯。”一旁的男人笑容满面的一挥手,酒杯交错,屋子里热闹起来。
叶亦宣看着他手里的两杯酒,接过来一饮而尽后笑道:“我与妻子不分彼此,就替她喝了这杯了。”
男人诧异了一瞬,又笑着说道:“贤伉俪感情真好。”边说边飞快的看了裴意一眼,目光中藏着深深的惊艳和仰慕,裴意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对他的眼神恍若未见。
叶亦宣笑着道:“那是当然。”一边紧紧搂了搂裴意。
酒过三巡,叶亦宣朝着正在倒酒的族长说道:“亦宣多谢今日族长的款待,可否相烦族长告诉我出去的路线还有此处的地理位置,亦宣以后定当前来拜谢。”
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屋内俩寂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