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裴意摇摇头。
秦姨娘讥讽地一笑。
“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害死的,为什么要我偿命,这不合理。”裴意瞄了一眼正要发怒的萧煌宇,慢吞吞地说道。最多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查一查了。
“不是你又是谁?”秦姨娘先是一愣,随即看了萧煌宇一眼,眼神中有些嘲讽,“你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做的。”不管自己身份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总还是王爷的血脉,她怎么会当着王爷的面承认自己害死了他的孩子?!
“也对。”裴意手支在椅子上,食指点了点下巴,慢慢思索了起来,谁会脑子不抽筋的去承认这种事情。
秦姨娘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扶着床沿跪坐到了地上,额头抵着大理石地面:“王爷,就算您不在乎婢妾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乎婢妾,也请你看在丽妃娘娘的份上,给这个孩子一个公道吧!”
砺王府后院的莺莺燕燕大多也是有来头的,有些是官员送的美人,有两位确是宫里送出来的,其中就包括了这位秦姨娘。
丽妃娘娘入宫时间不长,虽然没有诞下皇嗣,但是性格爽快活泼,嘴巴又甜,一直很得萧皇的宠爱,甚至太后娘娘也对她有几分喜爱,在宫中颇有几分地位。
丽妃?裴意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煌宇一眼。
“你起来吧。爷会查清楚这件事情。”即使不是丽妃赐下的人,他也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管他喜不喜欢,那总归是他的孩子。况且,昨晚在秦姨娘从清涧院回去之后,他让管家重新给秦姨娘安排了院子,拨了一批人过去守着。但是不过一晚,居然有人能够这么快得了消息,而且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院子对秦姨娘下手,如果不是内鬼,就是有人安插了内应在他的人里面……
萧煌宇沉思着,抬眼正好对上裴意有几分探究的视线,不由有些尴尬的别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高门勋贵后院里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总是让他觉得将这些事情摆露在她的面前有些尴尬和丢人。
裴意眯了眯眼睛。半响,懒洋洋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屋里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既没有奇怪的花草也没有奇怪的气味,那就应该是别的原因引起的流产了,看来还是得先查查昨天拨过来的那些人……只是奇怪,昨天萧煌宇不管是给秦姨娘重新安排院子,还是调动人手,应该都是随意,毫无规律的,那么巧安排的人里面正好有想对这个孩子下手的?而且究竟是怎么动手的?难道是加在了吃食里面……
“王妃,你不应该给婢妾一句交待吗?”
“交待?”裴意思绪被打断,咀嚼着这两个字,侧头看着她,“你越矩了,秦姨娘。”她愿意查,只是怜惜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事的孩子,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待任何事情,尤其是这些毫不相干的人。
秦姨娘穿着雪白的中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张嘴还准备说什么,被裴意扬了扬手打断:“你们爷既然答应了要查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交待,现在你还不够资格,至少等确定是我干的之后,你再来找我要个交待吧。”
“王爷……”秦姨娘哀求地仰首看着萧煌宇,却见他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秦姨娘脸上浮出一抹红晕,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胸口,咬唇看着萧煌宇。
“那个坠子哪里来的?”
秦姨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他看的是自己胸口挂的那个碧色的芙蓉花形的坠子。
听到萧煌宇严肃得甚至有些阴冷的声音,裴意脚下的步子一顿,不由得停下来转身朝那个坠子看去。
秦姨娘先前躺在床上,身上不仅有被子遮住,而且这个坠子这两个月一直是被她贴身戴在最里面的,故而还没有其他人见过。
刚才也是因为她俯身磕头的时候,坠子才从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宽大的衣服里滑了出来,落到了外面。
秦姨娘见两人都盯着她手里的花型坠子,心里不知怎的升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取下来。”
秦姨娘一边低声应了,一边把双手绕到脖子后面解开绳结。
蓝到发黑的细线绳子,用一种极为少见的木头雕琢而成的碧绿如湖水的芙蓉花坠,配在一起透出一种典雅而庄重的气息。淡淡地花香萦绕在芙蓉花坠的四周,让人神清气爽,煞是好闻。
萧煌宇接过她手里的绿芙蓉坠子,嘴唇死死的抿着,转身就朝外头走去。
秦姨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是那个坠子有问题吗?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是那个坠子……
大戟木。裴意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大戟木的香味入血行散,也难怪屋内一点异常都没有,秦姨娘却会流产。想来昨夜她来清涧院,而后流产,时间上只是个巧合。大戟木的香味虽然会让妇人小产,但是偶尔一两次并不会有什么不适,甚至还是于身体大有益处的。秦姨娘因为这种香味流产,那戴着这个坠子必定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大戟木原本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在八年前盛产大戟木的勒塔山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几乎就已经绝迹。虽然大戟木并非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这么少见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内院姨娘的身上?若是她没记错,秦姨娘的家世背景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普通的书香之家,父母皆是忠厚善良之人,最后都因为疫病过世。
要说这种家庭会因为开罪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