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卢侧妃的陪嫁嬷嬷,她嚣张的底气全是来自自己的主子。先前卢侧妃在府中一枝独大,虽然王爷对侧妃一直淡淡的,谈不上有多好,但是无论侧妃在后院做了什么,打伤了哪个小妾,发卖了哪个婢女,王爷从来都不会管束呵斥卢侧妃。也因此卢侧妃做事越发的狠辣,嚣张。
可是郑嬷嬷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天的时间,这王府居然就一已经变了天,她狠狠的在袖子底下掐了自己几把,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地上这个狼狈不已的女人,确实就是她一直依仗的主子。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何突然发作了卢侧妃,但是卢侧妃既然已经如此,自己就更加没有筹码跟王妃抗衡了。
“裴意,你竟敢如此对我……太后……尚书府不会放过你的!”卢青青只觉得手腕上的痛简直延伸到了她身体的每一根骨头,她的衣服被汗浸湿,又被晒干,复又被一阵阵的疼痛逼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后虽心慈仁善,但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私心偏袒,我既发作于你,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你若平时谨言慎行,心存良善,我也不会如此待你。”裴意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卢尚书虽是你父亲,但也是南萧官员,更是身担户部要职,相信他若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如此放纵你如此行事,更不会滥用私权为难于我。”
站在下头的人听裴意如此说,见她面对卢青青时镇定自若,想来是真的抓到了卢侧妃什么把柄了。况且,卢侧妃在府中横行霸道,他们是深有体会,主子心情不好,往往受苦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因而裴意这番说辞,直说到他们心里,一下子就信了六七分。甚至不少人心里有些隐约的期待和雀跃,若是这次能让卢侧妃收敛,那他们的日子更会好过不少。
李嬷嬷站在裴意旁边,听到她的话,心里也是一惊。今日她来王府,完全就是太后临时起意,不,应该说,是她抓准了机会故意引得太后对砺王妃生厌,而后谴她来砺王府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人会事先知晓,而卢侧妃命那两名暗卫打伤王妃的婢女,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只是王妃从知道消息到掌责卢侧妃这段时间,她一直同王妃在一起,却也不知道王妃说的到底是何事。
难道王妃手中早就有了卢侧妃的把柄?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发作卢侧妃?
李嬷嬷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但又满腹不解。既然如此,她为何现在才发作卢侧妃,太后那两名暗卫呢,她又要如何跟太后交代?
在李嬷嬷的想法中,因为一个伺候自己的婢女被打而去对上一个自己一直不愿意动手的对头,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意说完,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李嬷嬷:“嬷嬷今日既是代表太后娘娘来传话的,不如就再等上一等,回去也好跟娘娘回话?”
李嬷嬷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这是要当着自个儿的面处置卢侧妃?偏生自己还一句话都辩解不得,“是。”
裴意满意的点点头,“郑嬷嬷,听说你是一个人在府中当差?”
郑嬷嬷顿了一下,应道,“奴婢是一个人在府中当差。”她的儿子女儿都被留在了尚书府,卢夫人说只要自己好好当差,就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人,说白了,不过是怕她在府中被人收买或者不尽心办差,把她家人拿捏在手里而已。
“郑嬷嬷是在卢侧妃院子的管事嬷嬷吧。”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么?郑嬷嬷心里有些奇怪,还是老实的应了:“正是。”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嬷嬷既然是管着卢侧妃的院子,前些日子在药铺里买的那些红花到底是作何而用?”
这件事为什么王妃会知道?郑嬷嬷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红润的脸变得惨白。她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去看地上的卢青青。
“裴意你什么意思?”卢青青声音嘶哑模糊的喊道,“你休想把秦姨娘的事情栽赃到我的头上!”
裴意挑眉,“既然亲姨娘的事情与你无关,侧妃也不必慌张。卢侧妃既然说秦姨娘的事情与她无关,郑嬷嬷,你既是一人在府中当差,那这红花也不是为自己家人买的了,更不可能是自己服用。现在为了证明你主子的清白,你就一五一十的把那些红花的用处交待清楚吧。”
卢青青抬头一脸阴冷的盯着郑嬷嬷,因为疼痛,她的脸色苍白,嘴角下颚上沾染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额前的头发早已凌乱的散落,遮住了她半边脸颊,直使得她宛若从地狱爬上的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恐惧。
郑嬷嬷看着她的样子,手脚抖了起来。卢侧妃确实是让她去买了红花,正是秦姨娘传出身孕的那天晚上,她连夜出府去了城郊的一家药铺。这红花是作何而用的,不言而喻。凑巧的是,她把红花给了卢侧妃之后,第二天晌午就传出了秦姨娘小产的消息。而卢侧妃那天的心情异常的好,她只当卢侧妃得手了才会如此。
虽然最后秦姨娘小产一事并没有查到卢侧妃头上,但是现在这些话她能说吗,她的确是把那些红花给了卢侧妃啊……
郑嬷嬷心里摸不准秦姨娘小产到底是不是卢侧妃下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样子,落在下面的人眼里,自然就是心虚了。
府里的下人听多了见多了这种阴私的事情,在有孕的姨娘吃食里下红花真不是什么新鲜的招数了,只没想卢侧妃弄掉了王爷的长子,现在才被王妃给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