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萧天雅有些急了,“你不要不当回事,是真的!我昨日去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正巧听到的。”
昨日她照例去给母妃请安问好,谁知道宫女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把茶盏打翻,弄湿了她的衣服,太后便叫人伺候她去内室梳洗了一番。正巧她从内室准备出来的时候,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一见她出去,母妃马上就喝退了那个宫人。但她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语句,从中猜到了些。
这么巧?裴意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道:“我知道了。”知道是一回事,进不进宫是另一回事……
萧天雅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三皇子妃在湖边设宴开诗会,给我送了帖子,我们一起去吧。”
萧皇病重,三皇子妃身为儿媳,不仅不在诚惶诚恐的祈求上天,居然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搞什么诗会。这不是要招得言官群起而攻之么。
“她当真是大胆。”裴意淡淡的说了一句。
萧天雅听懂了她的话,眼睛红红的笑着说道,“若是前几日,她就是敢这么做,也没人敢去啊。但是她把诗会放在金钟湖又不一样了。”金钟湖是传说中那位羽化升仙的道长飞天的地方,不少百姓若是家中有人重病,都会去金钟湖拜祭祷告,希望那位升天的道长能够保佑自己家人安康。
三皇子妃以祈祷的名头办这个诗会,明面上还是说得过去的,至少不会被人冠上大不敬这种名头。
“况且,今天情况不一样,不会有人怪她的。父皇的病已经大有起色了。”萧天雅补充了一句说道。
裴意意外挑眉,“哦?”太医院那些人当中还有人能够解了自己药的?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母妃找了韩地的大夫来给父皇看病,昨晚用了一贴药之后,父皇的病就好多了。”萧天雅捻起一块糕点尝了尝,“你这点心在哪里买的,真好吃。”
裴意放松了身子倚在宽大的椅子里,垂下眸子,“城西的那家点心铺。你是说,找了韩地的大夫?”
萧天雅点头,“是啊,母妃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请了人来。”
裴意支着轻笑,韩地啊……
宫中贴出了告示,开始广招天下良医,只说是萧皇病得奇特,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医术极好的大夫在民间并不是没有,见此机会动了心思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这条路虽然危险,一个不小心便是小命不保,但若是能治好萧皇的病,那当真是一步登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外人万万是想不到,贴出告示的原因不单只是因为太医的无策,也不单只是因为这病来得奇特,而是萧皇所患的病实在难以启齿。
太医正给萧皇问过脉之后,当晚就死在了自己家中,只留下遗言,道是身为太医院之首,却对萧皇的病束手无策,愧对天颜,再无流恋。
一个太医正可以因为所谓的羞愧而自缢,但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不可能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死去。萧皇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病,不敢召用宫中太医,才会用这种法子找宫外的人进去。
裴意可以料想得到,若是有游医进宫,不论治好与否,只要给萧皇把过脉的,想来都是无法走出皇宫一步了。
不过,魏贵妃这次当真是煞费苦心,连韩地的名头都敢用上了。她胆敢如此行事,想来是心中有些慌张了,若是此事出了任何意外,都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裴意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眼光落在坐在对面椅子上小口吃着东西的萧天雅,裴意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
萧天雅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只说身为砺王妃,她既然身子好了,也该多多跟丰都城内勋贵人家多多来往才是,并言明明日来接她一道去金钟湖。
裴意瘫倒在椅子上,哀叹了一声。
“主子,她真该死!”饱含杀意的声音传来,檀清端着棋盘从粗壮的树干后面绕了出来。萧天雅竟然会在身上放了带着媚药的香料,她到底想干什么?!
裴意摆了摆手,“不在她身上,也不会是她的主意。”若她有这道行,上次也不会在天宝斋被自己整成那样了。何况,刚才自己也注意看了,萧天雅的表情中并没有参杂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算计。有问题的是她身后那个婢女,若是自己没看错,媚香就放在她腰间的荷包里。
檀清一愣,随即冷冷的道,“总归是她的婢女,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裴意仰头躺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
檀清以为她说的明天的诗会,不以为然的道:“主子你不想去,不去就好了。”何况萧天雅根本没安好心,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意慢悠悠的道:“不是这件事——”这姑娘在皇宫内院中,怎么会养成这么个单纯的性子?她不知道砺王跟魏贵妃不对盘吗,她不知道砺王是她同父同母的兄长立储夺位的最大敌人吗?怎么还会傻呆呆的来通知自己,宫里有危险呢?
魏贵妃就算忧心萧皇的身子,怎么会连她大白天偷跑出宫这种事情都丝毫没有察觉?又怎么会让她听到那些私密的安排?
裴意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若她是跟卢青青,卢家人一般,不知死活的撞了上来,收拾也就收拾了,她这般倒像自己欠了她的情一般——这让自己怎么对魏贵妃动手啊……
“主子你也太相信她了,谁知道这件事情她知不知情?”檀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