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一愣,眼神有些闪躲。
事实上,她可不想这人记得自己,毕竟自己当时和沈昭在一起,而沈昭又和梅涣青一起去卖药,若是被这陆家人认识并知晓,还指不定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谁知少年却看向顾婆子,突然讲道:“前日我去找孔将军的时候,他在街面上与你们相谈甚欢,想来你们是孔将军的旧识。”
顾乔微愣,万万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
看来前日不仅自己和沈昭瞧见了他,他也瞧见了他们。
“白掌柜,把这只金手镯、还有与它一起的头面等全套包起来吧,从我的账上走,就当我送给这家人的。”少年讲道。
“是,东家。”中年男人恭敬地回道。
顾婆子愣住了,连忙摆手,“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收你的东西。”
“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毕竟你们和孔威将军关系颇深。”陆少祈说道。
他眼神颇好,当日瞧见孔威亲自将一枚木牌交给了顾婆子。
随州城来了什么样的人物,这些人物有些什么习惯,陆少祈早早就打听清楚了。
这孔威将军不爱玉石、偏爱木雕,这是极容易就能打听到的。
当日隔着人流,陆少祈只注意到了令牌和顾婆子,所以在方才在看到顾乔的时候没有想起来,直到听到顾婆子说话,将目光转移过去才发现,这可不就是孔威当初赠送木牌的老婆子。
“这位公子,我们不能白白收你的首饰,谢谢你的慷慨,孩子们,我们走吧。”顾婆子立即朝陆少祈打了招呼,转身带着顾乔她们就要离开。
陆少祈诧异地挑动了一下眉头,目送顾婆子他们离开。
等人走后,他这才与白掌柜去了后院,进了屋后立即对白掌柜吩咐道:“派人去查查这一家人什么来路。听口音像是随州府人士,却并非随州城里人。而且看穿着打扮,就是一般农家,又怎会与孔威将军牵扯上。让下头的人注意一些,别让人察觉。”
“是。”白掌柜立即出门安排去了。
等诸事办妥,他这才重新回了屋子,朝陆少祈问道:“东家,如今你这样提前暴露身份是否妥当?若是孔威将军或者陆家那边知晓,会不会惹上麻烦?”
“我是这昌盛银楼幕后东家的事,迟早会被外人知晓。不过就是一家银楼、几个铺面而已,孔将军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我之前也对他说过,我还是有两分家底的,所以他不但不会怒我欺瞒他,相反,还会对我更加器重。毕竟,为他办事,没点儿能力怎么行?至于陆家那边……”
陆少祈眸光眯了眯,轻嗤一声,“韬光养晦近两年,现如今我有了孔威将军做后盾,这正是与他们宣战的机会。既然可以狐假虎威,干嘛不用呢?没准,陆少临现在还以为银楼是孔威将军扶持我的呢?让他慌一慌,也是好的。”
听他这样说,白掌柜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说正事吧,回来的镖师怎么说?”陆少祈正色问道。
白掌柜立即禀告道:“那画像没什么大用,但镖师去汝陵城里打听,寻到了一家城南药铺。那家药铺与好几个药材行商合作。经铺子里的掌柜回复,其中确实有个男子送的药要比别人好一些,时间也恰好是从前年开始。”
说着,白掌柜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株三七,然后递了过去,“东家,您瞧。”
陆少祈对药材也颇有研究,他将三七拿到手上看了两眼,又掂了掂重量,随后点了点头,“这是十五头的三七,确实是顶好的。”
“店家说,这三七就是那药材行商送去的,后来又断断续续送了几次,这一年半反而没怎么送药了,听说是做了别的生意,您猜是什么生意?”
陆少祈手下的人对他都很是尊敬,鲜少有汇报事情的时候还这样大胆地反问,让陆少祈去猜测,今日算是头一遭。
陆少祈看向白掌柜,眸光眯了眯,随后问道:“难道这生意还做到了我头上不成?”
“东家英明。”
这回轮到陆少祈惊讶了,“什么生意。”
“倒不是什么大生意。当初莫知府倒台,他小舅子的酒楼被查封,再后来垮掉。你让我将那酒楼悄悄盘下来,我便让人去接了。后来一个妇人找上门来,让我们赔她豆腐的钱,我这才知原来是莫知府的小舅子欠下的债。我给那妇人说明情况后,那妇人是个机灵的,又将她那灰豆腐卖给了我。那豆腐口味奇特、我确定只她一家有这豆腐后,便让她和我签了协议,只卖咱们酒楼一家。而这药材行商,便是给那妇人提供灰豆腐的人。”
“竟是这样。”陆少祈点了点头。
“可不是,竟不想这人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去年咱们打通了官府的路子,让这灰豆腐成了随州城里的节礼,后来这灰豆腐便一直销得很好。咱们酒楼特意推出了各种灰豆腐菜式,慕名而来的人也颇多,每月需求量稳定在一千五百斤左右。这家人忙着做灰豆腐,没有时间卖药材,倒也说得过去。”白掌柜讲道。
陆少祈略微沉吟片刻,眉头越拧越紧,“这豆腐生意,再怎么做,能比得过卖灵芝?是这人手上没有灵芝了,还是……”
“东家?”
“你且给我说说这家人的情况。”陆少祈抬眸问道。
“这家人姓梅,住在汝陵县梅家村,当家人梅涣青,应该就是当日卖灵芝的那个男人。上有一母,与其妻田氏育有三子。这男人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