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顾晓对顾凌下药、不择手段地想要嫁入族老家的事情很快就在十里八村传开了。
不但如此,顾仁一家也名声扫地。
昔日顾仁曾奋不顾身地救过族老,后来族老一家也不嫌弃他是一个瘸子,让他在自家酒坊帮忙做工,两家来往可以说是一段佳话。
现如今顾晓做了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顾仁却以救命之恩要挟族老一家,让顾凌必须娶了顾晓,这事一闹,大家顿时觉得顾仁太不厚道。
便是报恩,族老也对顾仁一家诸多照拂,便也够了。
哪有为了报恩拿长曾孙的幸福去报的,何况谁家愿意娶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媳妇,那不是祸害子孙吗?
一时间,村里对顾仁一家议论纷纷。
顾晓心比天高,哪里受得了村里人指指点点,事情败露的第二天晚上,她趁着父母不注意悄声出了家门,纵身就跳到了晒金河里。
八月初,晒金河的水位还是很高,又因她一心寻死,特意挑了一个深潭,那处水深不说,还有漩涡,所以她这一跳,就是奔着死去的。
却不想,她没死成,反而害了她的父亲。
因为战争耽搁,顾仁夫妇就她这个女儿,对她是百般疼爱。
顾仁甚至因为她而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事情发生后,夫妇俩就怕她有个万一,将她看得紧紧的,却不想还是让人溜了出去。
知女莫若母,彭氏立即与顾仁朝河边找来,正巧看到她投河。
顾仁不假思索地就跟着跳了下去。
河水深且水况复杂,又是夜里,顾仁还瘸了一条腿,这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将呛水的女儿推到了岸边,自己却被漩涡一卷,沉了下去。
等彭氏把女儿拉上岸后,又哪里还能瞧见男人的身影。
彭氏想回村喊人帮忙,却又怕女儿重新跳进河里,只得站在岸边呼叫。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村里终于有人听见喊声赶了过来,却为时已晚。
河面平静无波,哪里又还能见到顾仁的身影?
村里人沿着河岸一直找下去,都没有任何发现,到了第二日,才在顾晓跳河那地方下去几丈远的水潭里,看到了顾仁的尸体。
那尸体被横卧在河水里的柳树枝干拦住,尸身肌肤已经被泡得发白,脚上还缠着水草,想必是在水里挣扎得狠了的缘故。
彭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随即“啪”的一耳光就抽在了顾晓脸上,接着也不知道是太过悲痛还是怒极攻心,竟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村民们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又有人帮忙将尸体打捞上来,然后把这一家子送回了院子,将事情禀到了族老跟前。
族老念着情分,最终还是让顾旌前来替她家张罗丧事。
虽说顾仁家的事不光彩,可眼下他家当家人横死,只剩下孤儿寡母,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又都姓顾,哪能不帮衬一把?
顾婆子和梅氏自然也要去灶房里帮厨,顾乔也不好面都不露。
孔威这才暂时放了她一天,自己带人上山去了。
顾乔生怕他对小团子不利,再三强调他曾经允下的诺言。
“你个丫头,只要你家那小团子不来惹我,我又何必对它赶尽杀绝。”
顾乔听到这话可不放心,又道:“您也说过,狼记仇。小团子是狼王,若你对它下手,其他灰狼都会记住这个仇。你们武艺高强倒是不怕,但你们一走,这些灰狼必定会下山报复村民。你们在外打仗便是为了护住大熙朝的百姓安宁,若是将灰狼引到村里伤害村民,那岂不是与你们的初衷相悖?你们岂不是比起那些烧杀抢掠的鞑靼人还恶毒?”
“大胆!你怎可将我们与鞑靼人相提并论!”孔戟吼道。
“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虽然不知道你们来我顾家村是何目的,但若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给顾家村带来危险,你们就和刽子手没有区别,这我说错了吗?”顾乔反驳。
孔威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不就是怕我们伤害你家那匹狼吗?放心,答应你便是。”
“还有我家小团子的孩子们,大头、棉花和小尾巴!还有它们的母亲!”顾乔提醒。
“可我不认识你家的狼怎么办?”
“那你就都别伤害。”
“呵呵。”孔威笑着捋了把胡子,“行,我尽量吧,毕竟,我也要先保证我手底下士兵们的安全。”
顾乔心里没底,却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得见好就收,心里却决定,明日一定要跟着进山。
*
因为村里在办丧事,顾婆子她们都去帮忙了,家里也没有做灰豆腐。
顾乔和沈晚在家里待到快午时的时候,也往顾晓家赶去,准备去吃中午饭。
只是刚走到了田埂上,就瞧见村民们抬了一口棺材从村口晃悠悠地赶过来。
“巧儿姐,那好像是我姑父和罗小胖。”沈晚连忙拉住顾乔,看向村口的方向讲道。
顾乔定睛细看,跟在棺材后的果然是那对父子。
“奇怪,仁叔过世,他们来干什么?”顾乔忍不住嘀咕。
沈晚连忙讲道:“我知道了,姑父是做棺木的,那口棺材肯定是他卖给顾晓家的。而且你看抬棺木的那些人,有两个也是罗家村的,应该是来帮忙的。”
“对哦,你姑父做棺木的,我怎么忘了。”
两人说话间,罗洪他们已经走近。
快两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