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袅强笑着:“睡,这就睡!”说着在世子的注视下,也坐在了床边,她快速的脱掉鞋,然后往里挪着,直到背靠到床内侧的墙壁,这才停下来。她揭开被子将自己捂了严实,瞪着世子的脊背,僵硬的倒下,头刚刚挨到枕头,就见世子揭开被子上了床。
萧袅贴紧身后的墙壁,忙闭上了眼,只感到眼前的烛光一晃,蜡烛被熄灭了。她这时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偷看了眼朝外侧身躺着的世子。这是萧袅第一次和世子离得如此之近,她的心里很紧张,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就这样一直看着世子的脊背,保持着警惕之心,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世子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才踏实了,身子渐渐放松,这才发觉手里都是汗。人一放松困意就袭来了,过不了一会睡着了。
萧袅知道自己的睡相极差,所以在睡梦中她也在告诫自己不要乱动,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到了天亮。萧袅睡得很浅,察觉到旁边有着细微的响动,猛地睁开眼,就见世子坐起了身。锦被从世子的身上滑下,他的眼睛不甚清明,脸上还有一道极浅的褶子,一头卷发柔顺的垂在两肩,时不时轻抚着那月白的中衣。他的神情有些懵懂,透着一丝迷茫,嘴角跟着无意识的扯了扯。
纯净如同婴儿的模样,让萧袅的心微微一颤。
萧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世子看了半天,顿时,脸颊红了起来。她闭上双眼佯装还在熟睡,耳朵却极为灵敏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王陌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孺子的屋里,慢慢地向后靠在床柱上,他的心里有着一丝异样。好久都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没有做噩梦,一觉到了天亮,他的心情颇好。他微微偏头,就看见了还在沉睡的孺子,也难为她一夜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忽而,王陌离发现孺子的额头和鼻尖都有着一层薄汗,那浓密的睫毛闪了闪,他的嘴角一扬,哼。居然在装睡!王陌离坐直身子,迅速的穿好衣袍,下了床就往外屋走去。
“你的病已经见好。今日起就去两位良娣那边请安,规矩还是要守的!”
萧袅一听世子的话,就知道自己装睡被识破了,而那话里的内容刺激地她直接坐起了身。想要追问,却听见世子已经出来门。
“请安啊?”萧袅愁眉苦脸的自语。想想周良娣的刁难,她就头疼起来。真是还不如一直病着好呢!她看了看窗户,慢腾腾的起了身。
素娥进来帮她收拾妥当,看见孺子一脸不高兴,“孺子可是和殿下闹别扭了?”她试探着问。
萧袅摇了摇头,心里烦躁的紧。“今日起,要去给周良娣和段良娣请安了!”
“这样啊,”素娥也是一惊。继而就释然了,那本就是极平常的事,只因孺子生病一直将此拖着,连她都忘了,还有这请安之事。难怪孺子会不高兴。这种事有几人能高兴起来呢?
素娥看着孺子微蹙的眉头,逗笑着。“奴婢听说了一事,孺子肯定有兴趣!”
萧袅看了素娥一眼,还是不理不睬,就听见素娥说:“今日一早,就从东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周良娣病了,谁也不见!就是世子也……”
萧袅果然看向了孺子,杏眼里兴趣盎然,“世子如何?”
素娥两手一摊,眉毛微挑,“当然也碰了壁,咱那位周良娣可是周国的帝姬,那脾气……”
萧袅点了点头,看来周良娣也知道了周公的死讯了。就是不知是如何得知的,想起昨夜周嬷嬷一晚上都不在周良娣身边,萧袅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踏实。
本想着说了这事,孺子的表情会有所变化,没想到只是一下,孺子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周良娣那边孺子就不用去了?”
萧袅抬起头看着素娥,“当然不行,明知道她不会见我,我也是要去走一趟,谁让我只是个孺子呢?”她语气里有着嘲弄,却不见得有多难过。
主仆二人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会话,萧袅便起身往东厢那边而去。
世子大婚前,已经将东厢那边做了改造,将其改成了两个单独的庭院,前面那个周良娣住,后面那个段良娣住,只是一直未赐名。萧袅出门时,刚过食时,走了一顿饭的时间到了周良娣的院子。还没走近,就看见世子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看见她明显一怔,才道:“今日就别进去了,过几日再去请安吧!”
王陌离正说着话,院子里边就传来了周良娣的哭嚷声,还有周嬷嬷低声的安慰,听得萧袅心中也有些悲戚,想起那夜周公的死状,眼角微微润湿。
“妾身就先告退了,这就去段姐姐那里请安!”萧袅垂着头,声音里有着鼻音。
“嗯,去吧!”王陌离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地说着话。
萧袅福了福身就往段良娣那边走去,心中忐忑不安,这周良娣对她那是明显的敌意,全写在了脸上。而段良娣她就看不透,永远都是一副冷傲的样子,只是一声不吭的旁观着,不亲近不疏远,那一点度拿捏的很好。
这个人比周良娣难对付多了,但愿她不是自己的敌人。萧袅在心中祈祷着,就看见青梅正打发院里的粗使奴婢将收拾的碗碟送去后厨。那粗使奴婢低头经过萧袅时,她无意间多看了一眼,脱口叫道:“雁俏。”
雁俏本来端着那一叠碗盘就很吃力,埋着头匆匆往前,忽闻有人叫住自己,抬头看去,“孺子娘娘!”她眼露吃惊,随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