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给夏浅薇的胆子,竟敢命令她?
宫中早已传开了,皇后娘娘相中了定兴侯府的五小姐魏曼瑶,夏浅薇何来的勇气,敢与未来的太子侧妃叫板?
要知道她的上头还有三位无人敢惹的兄长,从小不论走到哪儿,其他的贵女们皆要绕道而行,魏曼瑶有着无法让人践踏的骄傲,更别说是像夏浅薇这般曾经令人唾弃,臭名昭着的女子!
“当真不捡?莫非是身子不适?可看五小姐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中气十足也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不知是何方神医能够将小姐多日的伤寒治得这般彻底,浅薇真想好好讨教一番。”夏浅薇的语气透着几分冰凉,可在魏曼瑶听来却如笑话一般。
伶牙俐齿的丫头,这是在威胁她?
不过就是得了太后的喜欢,可早晚还不是会露出狐狸尾巴,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馍馍了?
如今夏宜海只是个挂名的镇军将军,夏家更是毫无底蕴实力可言,哪里是定兴侯府的对手?此番四国盛宴,若非父亲不肯让她露面,根本轮不到夏浅薇大出风头!
想到这,魏曼瑶已然缓缓抬起脚,那双紫色的绣花鞋作势就要踩向地上的香囊,谁知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却是及时扣住了她的肩膀。
魏曼瑶目光一闪,抬头便见一道熟悉的魁梧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严厉至极的视线当即落在她错愕的小脸上。
“大哥?!”
魏鸿杰的面上似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阴云,他冷冷的将魏曼瑶往后一拉,让那女子险些站不稳身子,而后竟是亲自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香囊,如山一般的身躯遮住了自家五妹略显狼狈的样子。
他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朝着夏浅薇而来,身上那股子常年弛聘沙场,在军中操练的煞气排山倒海迎面逼来。
只听浑厚的声音响起,“永乐县主,魏某一时失手打翻了香囊,改日定亲自带两只新的送上夏府赔罪!”
夏浅薇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常年的训练让他有着一副如金国人般强壮结实的身躯,这身贵气精干的武服衬托得他器宇轩昂,一张粗犷却不失英武的面孔不怒自威,如剑似的浓眉下,那对与魏曼瑶相似,稍稍吊起的双眸哪怕极力压制,依旧流露出一种狩猎般的精光。
夏浅薇分明注意到,自魏鸿杰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竟纷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而定兴侯府的那些侍卫,站得越发笔直,如同正受操练一般。
她听说过这位魏大公子治军异常苛刻,看来果真如此。
百闻不如一见,夏浅薇轻轻一扫魏鸿杰不容质疑的表情,不愧是军心所向的人物,这城府在用兵之上定是出类拔萃。
“大哥,为何要……”魏曼瑶心中不服,难道她还怕了这个夏浅薇不成?
然而话还未说完,她立刻注意到不远处竟有一行人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太后宫中的孔嬷嬷。
“县主怎的在这儿耽搁了?太后娘娘可是念着那水仙香囊,等得急了特地让老身过来看看。”孔嬷嬷一副仿佛现在才注意到魏鸿杰的样子,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魏将军军务繁忙,今日莫不是抽空陪魏五小姐入宫?”
水仙香囊……
魏曼瑶的面色一僵,立刻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香囊不是夏浅薇要献给太子的,而她方才却说,水仙寓意着水性杨花,岂不是以下犯上,对太后的大不敬?!
魏曼瑶后知后觉,却分明注意到那孔嬷嬷不悦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本心存的侥幸瞬间如那水中泡沫随风散去,她强忍着心虚往后一站,躲进了魏鸿杰的影子里。
“孔嬷嬷,真是多年不见,您还是这般精神。方才本将军不慎冲撞了永乐县主,幸好县主温婉宽宏,不跟本将军计较,待将舍妹送到皇后娘娘宫中,本将军再到太后面前请罪!”
他这是打算将香囊一事彻底的揽在身上,所以夏浅薇才说他城府深,区区两只香囊怎么比得上他此番立下的战功,倘若自己反驳了他这说辞,反而显得不识大体搬弄是非。
“将军保家卫国,一点小事太后娘娘岂会怪罪,早闻五小姐知书达理风采逼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既然皇后娘娘相邀,老身与永乐县主便不耽搁了。”
孔嬷嬷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和善无比,可魏曼瑶却越听越心惊,心中早已将夏浅薇咒骂不止。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一行人,魏鸿杰已然收敛了表情,眼神中弥漫开一股可怕的危险。
果真如三弟所说,这个永乐县主狡猾至极,故意误导五妹,以为那香囊是赠予太子之物,诱她口没遮拦冒犯太后!
若说无心,他可不信,夏浅薇明明有诸多机会解释,所以这定是个局!
魏鸿杰当即疾言厉色的看向魏曼瑶,“刚入宫便差点犯错,你可知父亲为何不肯让你应皇后之邀了?”
若非自己及时赶到,让孔嬷嬷逮住自家五妹践踏太后的水仙香囊,后果可想而知!
庄妃如今还未脱险,他们魏家必须步步小心,岂能落人把柄?
“大哥,明明是她使计诈我!”
魏曼瑶不服气,那玉盘似的小脸气得一片羞恼,可魏鸿杰却是冷哼了一声,“若你聪明,怎会中计?六宫之中,多得是夏浅薇这样的女子,不是什么人都能与你直拳相斗,没有那个容人之量,就莫要打太子的主意!”
连他们的姑姑庄妃那样谨言慎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