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薇诧异的望向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来的俊美男子,慕珑渊的眼中泛着冷意,他此刻看着冷玉寒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与彷徨。
“你监视我?”冷玉寒微微眯了眯眼,难怪从方才开始,哪怕他解决了暗中的守备,却依旧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夏浅薇轻轻看了慕珑渊一眼,其实夏府早已被阎幽军重重保护了起来,若没有他的默许,冷玉寒不可能踏足这儿一步。
所以,他究竟在暗处看戏看了多久?
夏浅薇顿时心中一沉,索性转身折回了屋内,将那一切纷争阻隔在了门外。
只见银光一闪,冷玉寒只觉自己的背上一轻,在他还未回神之际,慕珑渊竟已拔剑而起削断了他肩头的包袱,些许银票和衣物当即掉落在地。
慕珑渊轻轻挑了挑眉,“收拾得这般匆忙,你可想过要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没有周密的计划,如何逃过本王的追捕?”
冷玉寒早已紧紧握起了自己的双手,听着这讥讽的语气,所以他是在嘲笑自己太过幼稚,目光短浅甚至异想天开!
“无需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觉得不公?这天底下并无不公之事,莫要把你的无能怪罪到旁人的身上!”
今日的慕珑渊极尽刻薄,冷玉寒的表情渐渐有了一丝崩裂。
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从前与自己交好,不过只是为了利用镇国府来行他之便,如今镇国府落没,被陛下收走了实权,他便不再掩饰那副虚伪尖酸的嘴脸!
只听嗡的一声,腰间锋利的长剑顺时出鞘,冷玉寒的眼底迸发出无限的杀意,慕珑渊嘴角微微一勾,他已然感受到了对方想要与他一较高下的决心。
“本王记得你向来不喜那等恃强凌弱之事,但今日就要让你知道,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迁就于你,弱者只能俯首臣服,你适应不了这世道,就注定惨败!”
“闭嘴!我还不需要你来教训!”
只听一声怒吼,冷玉寒已然凌步上前,顷刻间院中一片刀光剑影,夏浅薇望着窗外那激斗中的两人,下一秒他们又跃上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清净了?
夏浅薇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今日慕珑渊已经决意做个了结,再放任冷玉寒不管,只怕对方真要被执拗折磨得走火入魔苦不堪言。
夏府不远处的林子里,那浑厚的内力伴随着剑气削掉了一片竹丛,慕珑渊霸道的招式逼得冷玉寒步步后退。
在他们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昔日友人的情谊,只剩下你生我死的针锋敌意!
冷玉寒的胸前再次生生受了一掌,他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用剑撑着地面不至于狼狈倒地。
他不甘的看着眼前毫发未伤的慕珑渊,恨恨的咬牙道,“若非我本就受了伤,岂会……”
“当了锦衣卫,找借口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莫非敌军来袭,见你受了伤就要退兵不成?”
慕珑渊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且不说兵不厌诈,战场之上莫非还要讲究什么礼仪谦让?
话音刚落,他毫不客气的朝着冷玉寒再次攻去,却不想下一秒,对方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只见那受了重伤的男子突然滚向一旁,重重的朝着身旁的树干拍去,震下了一阵凌乱的树叶,随后那张布满了毒针的大网从慕珑渊的头顶上落下。
冷玉寒在这一刻,目色中一片清冷。
他等的就是现在!
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顺利的将夏浅薇带走,慕珑渊如此狡猾,若不多花点心思,如何能够让这个自负的男子尝到败北的滋味?
一切都结束了,这张网中的毒针见血封喉,慕珑渊若以为自己会手下留情,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冷玉寒!
幽王不仁,就别怪自己无义!
谁知,一阵火光四现,原本必死无疑的男子竟一剑劈开了那张危险的大网,冷玉寒不由得怒道,“怎么可能?!”
这可是锦衣卫特制的,从无失手的时候!
不,不对,那张网……
“懂得使计了?只可惜,你想得到的,本王又怎会疏忽?”
慕珑渊的心情竟显得有些愉悦,冷玉寒故意装出节节败退的模样将他引到这片林子里,无非就是利用自己对他的了解,只可惜,不论对方是谁,阎幽军从不轻敌!
此时冷玉寒已然明白了什么,他咬着牙不屑的笑了笑,“你养了一群好狗!”
不用想就知道,阎幽军早就发现了这个陷阱,在网中做了手脚。
慕珑渊眸中一沉,带着阴冷的气息朝着他缓缓靠近,“你连刀也做不好,就算将整支阎幽军都交给你,也只会全军覆没!”
冷玉寒瞳仁一缩,眼前再次出现在他的部下为他而死的画面,莫非……幽王知道了?
知道这次虽然锦衣卫完成了任务,可死伤惨重,全是因为他面对强敌之时一刹那间的犹豫与惧怕!
“是,这世间不是谁都如你一般不怕死不要命!毕竟辰国不是非你不可,就算幽王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
冷玉寒突然暴喝出声,好似想要宣泄心中某种隐忍多时的情绪,他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可他真的不能死!
慕珑渊原本就只是一个弃子,他们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况且,先背叛的人是你们,凭什么怪我纠缠不休……”所有人都期盼他能够独挡一面,都希望他能够宽宏大量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