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明感受到了辰皇浓浓的不悦,慕珑渊不在,他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将兵权交给谁前往抵御敌军,他都不放心!
这一仗只准赢不准败,只怕各国多少人都在暗中盯着,一旦辰国败北,在他们看来,就坐实了辰国衰败的事实,很快就会大举进犯!
只要赢了,就可以给那些怀有觊觎之心的歹人一个威慑,告诉他们辰国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辰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
从前每每慕珑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给他台阶下,咄咄逼人时,辰皇不止一次希望这个不孝子早点儿消失!
可理智回归之后,他又深深的明白辰国对慕珑渊的依赖,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左摇右摆的态度,才将辰国置于如今的局面!
还不如一开始便杀了这个令他忌惮的皇子,早早的就另行培养辰国的盾牌,而不是因为有慕珑渊的庇护,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举国上下都陷入了一个懈怠的循环。
太平盛世久了,总会忘了握刀拔剑的日子,若非逼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慕珑渊……他确确实实是个祸害!
就是因为他一直都那么强大,才给人一种错觉,只要有他在,只需他一个人,辰国就不会陷入真正的困境!
既不杀了他永绝后患,又不给予他绝对的信任,让他安心为辰国所用,辰皇从未像今日这般懊悔自己如此多疑的性子,可似乎……什么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镇国将军往前迈开一步,他巍峨如山的身躯依旧那般挺拔,眼神坚定不移,洪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末将请旨带兵出征!”
话音刚落,四周竟立刻此起彼伏的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随后便是滔滔不绝的奉承与赞美。
“镇国将军宝刀未老,此战必定重振当年辉煌!”
“可不是?要知道从前将军弛聘沙场,也是百战百胜,那时候哪有幽王什么事儿?”
然而辰皇紧绷的神经却是不敢松懈,他矛盾的看着眼前这依旧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想起自己之前对冷家的打压,就算从前他们情同手足,可镇国将军心里当真不介意?
当真还是对他忠心不二?
发生了如此多事,辰皇实在不知下一个府中搜出通敌卖国罪证的,又会是他的哪一个臣子?
“末将愿追随镇国将军,前往杀敌!”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让辰皇回过神来,只见夏宜海屹立于镇国将军身旁,气势一点儿也不输阵。
辰皇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提拔了这位夏将军,可以夏宜海和昌兴侯爷的关系,由他跟随镇国将军御敌,怕是有不妥之处。
不等辰皇细细思索,四周又连连传来奉承声。
“镇军将军年少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宝剑锋从磨砺出,有他协助镇国将军,一定马到成功!”
“就是就是,我辰国人才济济,还怕金国那么一个蛮夷之邦?”
“……”
慕元冷眼看着这一幕,再看看辰皇的脸色,不知父皇是否也如他一样,觉得甚是讽刺。
只怕如今只要是个人肯带兵出征,这些贪生怕死口若悬河的文臣都会纷纷拍手叫好,他们只想安然无恙的躲在京都之中,将所有责任推卸给武将,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正当辰皇犹豫之际,一直看好戏的慕严却缓缓站了出来,“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什么?
众人微微一愣,便见慕严神色微凝,有理有据的缓缓道来。
“如今幽王之事举国同悲,金军趁人之危,边境将领士兵势必人心涣散,且金军狡猾,若无常年与之作战的阎幽军参与,恐怕难以取胜!”
可阎幽军却只听从幽王一人的号令,要是换成别的将领,根本无法发挥他们十分之一的能耐,那么此战必败无疑!
辰皇心思微动,“严儿可是想到法子了?”
这段时日,慕严确实让辰皇刮目相看,他想法总是一针见血,颇有见地。
“当务之急便是稳定军心,若能由我们皇族之人领兵出征,必定会大振声势,此人最好还是深受百姓爱戴,如此一来便可让百万将领明白,我们皇族与他们共进退。”
话及此处,已有不少目光纷纷望向了太子慕元的方向。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反而是此次领兵的不二人选。
“太子殿下外出游历了数年,所见所闻终于能派上用场!”
“先前太傅就夸太子有大将之风,此番出征,必定能凯旋而归!”
角落里立刻有几名大臣附和着,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们皆是四皇子拉拢之人。
当然,也有太子亲信驳道,“此战凶险,臣以为镇国将军声名远播,也能振军心,太子殿下乃未来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陛下英明,决不可让太子领兵,否则一旦落入金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朝中两种声音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而慕元则轻轻一瞥慕严的方向,原来他的这位四皇弟就是在这儿等着。
出征?只怕还未抵达边境,便会有无数的暗杀刺客埋伏,而辰国太子一死,原本想要振的军心,岂不立刻化为散沙?
但是,慕严已经把话挑明,若他不应,此事将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把柄。
贪生怕死之徒,怎有资格继承大统?
这一招当真狠辣,其心歹毒,昭然若揭!
慕严本以为会从他这位宠辱不惊的皇兄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