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湿潮,干柴火不多,只得将大家伙儿烧火做饭的柴省出来,将士们和御医们从离了京就没怎么吃上热乎饭,就着冰水啃啃干粮。
一路上喝的最多的便是预防时疫的汤药子了,干粮又没什么味道,众人嘴里便一直泛着苦味。
只有闲暇时进了城才能吃点好的,可哪有什么闲暇时候?
好不容易看完了一批难民,还不够休息时间,大部队又得向戍城开拔,幸好这一路上有温卿儿备下的点心,应煜这才觉得好过了一点。
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的,御医里有些人上了年纪,应煜怕他们吃不消了,只得忍痛割爱,将温卿儿的点心分出去了些,又将一部分分给队里的将士们打打牙祭。
这才走了半程,应煜手里就只剩下三块儿了。
“阿煜~”宁济行腆着个脸往应煜跟前凑:“你看我啃干粮,嘴里起了好几个泡呢,看在我累死累活的份儿上,匀给我一块点心呗。”
应煜佯装认真的看了看,转身从药材堆里翻了翻,捡了个黄连塞到宁济行嘴里:“你这一看就是阴阳失衡,内火旺盛。”手指还学着宁济行给旁人把脉的样子,搭在他的腕子上。
“呸呸呸!”宁济行一口吐掉嘴里的黄连:“铁公鸡!就一块点心都不给,还永威侯呢,你这都快成山上猴了!”
应煜一点也不在意,冲周围众人道:“大家伙儿再辛苦两个时辰,今晚入城我请大家吃酒。”
“谢谢侯爷!又让侯爷破费了!”周围众人欢呼着,今晚终于不用再啃干粮了,这会儿干活都有劲儿了不少。
应煜又扭头对宁济行笑道:“我这个山上猴就不请宁大太医吃酒了,宁大太医口中生疮,是得好好喝两副汤药子仔细养养,若是留下什么病根子可就不好了。”
应煜高呼:“逐云!快给宁太医熬碗黄连过来!”
“哎!属下这就去!”逐云早就在一旁听得乐不可支,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宁济行气的脸都绿了,真是蛇鼠一窝,永威侯府里没一个好东西。
——
风雨一歇,这几日又立马热了起来,祖母的身子刚有些起色,屋里头是万万不敢放冰的,刚到福延苑,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冒了满身的汗。
“老夫人再用几日的药就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可不能贪凉,切莫受了风寒。”府医李大夫将脉枕放入药箱,与林氏细细交代着。
林氏与温卿儿谢过,将李大夫送出正屋。
待走出福延苑,李大夫转身向林氏道:“在屋里当着老夫饶面老夫不好直。”
一听这话,林氏与温卿儿心中一慌,林氏赶忙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李大夫摆摆手,解释道:“老夫人原就有些旧疾沉珂的,可精神好倒也看不大出来,前几日这么一激,老毛病就全出来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老夫人已是花甲之年,身子好起来就更慢些。”
李大夫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不慌不忙道:“万不能叫老夫人再经受大起大落了,再这么一会,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