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拿了帕子扫了扫落了一脸一头的灰,恶狠狠瞪着身前那个还骑在马上那人,他那身鸦青绣金线武服可一尘不染呢!
始作俑者应侯爷可一点都没有察觉,锐利的双眼直视前方,自然看不见下边的莺莺燕燕。
随手解了腰上系着的长剑抛给下边的太监,随后甩甩马鞭又扬长而去了,只留下抱着长剑的太监,在后边满头大汗地追赶着。
温卿儿见他要走,早有准备,拉着惜春忆冬连忙往后退,待马蹄声渐渐远去才跟着温府众人进了宫。
身后的女眷们吃了一嘴的土还热情不减,人都走了好远了还伸着头张望着呢!
两个太监在身旁引着路,走过长长的宫道,到了前头的岔路口,温兆真便随其中一个太监去明昌宫给皇上请安,林氏则携三女去皇后娘娘所在的长禧宫请安,到午时再去玉华殿赴宴。
应煜一路疾驰,离明昌宫还有一段距离便停下了,虽然皇上特许他可以骑马入宫,可御前才下马就有些失仪了,这些事在皇上眼里,有功时是恩宠,犯错时可就是罪了。
应煜翻身下马,旁边立着的侍立即上前接过缰绳,应煜拂了拂骑马弄皱的外袍,阔步向明宣宫走去。
此时明宣宫前来问安的人不少,一路上不断有穿着官服的人前来打招呼,应煜不喜与人攀谈,只微微拱手算是回应。
问了安,刚出了明宣宫,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叫住:“阿煜,来这边!”
应煜转身,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立在宫墙旁边,看清来人,当即面色一缓,朝那两人快步走去。
走到跟前,俯身行礼道:“二皇子,安和公主……”还没完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托起。
“两年未见你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当上大侯爷就不想认我们兄妹不是?”齐景源促狭的开口道,一双凤眼充满了笑意。
“就是就是,阿煜哥哥你进宫都不来找我们!”安和公主脸气的圆鼓鼓的,双臂抱胸,一副不好好解释清楚便不罢休的架势。
“源哥,阿璇妹妹,都是我的错,刚回京就一直忙着,也没空进宫看看姑母,跟你们话,回头我一定将赔礼奉上!”应煜笑着开口道。
“那我们可就狮子大开口了!”齐景源笑道,二人身量相差不大,当即用胳膊扣住了应煜的脖颈拉着他,三人一起去找处僻静的地方好好叙旧。
一路上不少人见了都暗自惊奇,应侯爷成日里带兵打仗,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一个眼神都能叫人两股颤颤,平日里也冷漠的很,没几个人敢上前攀谈的,没想到这会儿竟还能和二皇子与安和公主这般嬉闹,真是不可思议!
可转而又想,应侯爷才十七岁啊,有点少年心性可不奇怪,都怪应侯爷气势太盛,让人无意间忽略他的年纪。
三人绕过御花园,走到东北角一处八角亭才停下,亭子上方龙飞凤舞地写着“微雨亭”三个大字。
此处临着一条清澈的溪,三面环着茂密的树丛,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唯有一条径通至此处,颇有些世外桃源之福
叫身后的内侍将石桌石凳擦干净,又摆上些茶水点心,三人这才落座。
齐景源兄妹的母妃端妃娘娘是老侯爷应胜的亲妹妹,端妃未入宫时便和自家哥哥感情甚深,入宫后更是凭哥哥的功勋才得列妃位,因此对哥哥的孩子也很是喜爱。
从应煜就时常入宫与表哥表妹玩耍,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若不是大杜氏走的急,再加上胡国来犯,应煜也不会年纪就进军营摸爬滚打,两年前更是替父领军,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侯府。
端妃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两年未见就日日为应煜抄了两年的经,还时常让两个儿女去侯府照应着应姒,杜氏这才不敢放肆。
应煜远在边疆鞭长莫及,侯府腌臢事多,心知多亏姑母照应,妹妹才得以每日锦衣玉食,心里自是感激。
三人虽许久未见却聊得热火朝,不见一丝尴尬。
正聊着,忽然听闻远处传来吵闹声,安和公主正要差人去问问,齐景源抬手拦下:“先等等,今日进宫人多,少不得发生口角,估计一会就好了。”
安和公主点头应下,三人一时安静下来。
“……我当是谁帮这个病秧子话呢,原是你这个名满京城的饕餮啊!”
完这话,一阵嗤笑声传来。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苏姐姐可知我成日吃得那么多,为何还能保持这盈盈一握的腰身?”
围着温卿儿与宋语岚的苏姑娘几人自然好奇,这温三姑娘成日搜罗美食是众所周知的。
谁家的姑娘不都是恨不得每日只喝风饮露的,生怕长胖了。每日吃这么多也不见人长胖,真是奇也怪哉!
迎着好奇的目光,温卿儿狐狸似的笑道:“我每日饮蜜水两壶,归云居糕点一盘,城东卤水肘子一只,城西咸水鸭半个,城南蟹黄八个,城北豆花儿三碗。”
“相信我,跟着我这样吃,盈盈一抹柳宫腰指日可待!”
看着温卿儿笃定的眼神,苏姑娘几人有些讪讪,“真的吗,这也太多了……”
“几位姐姐可以试一试的,看看我就知道了!”
“几位姐姐,时间不早了,一会母亲该找我了,我们先走一步。”罢,拉着宋语岚头也不回的就走,惜春忆冬和宋语岚身边的香凝也跟的飞快。
待走远了,见四下无人,两人相视而笑。
“卿儿你可真够坏的,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