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这才后知后觉地伤神,阿汴不在了,文年也没来过,知道这个地方的只剩下临安……
她这个宅子,再不会有客人来了,玉瑶抬头看了看那棵生得奇高的白玉兰,最早开的那两三朵花,都已经要败了,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她和春彩到底何时是个头。
在这个像是被遗忘的角落,玉瑶头一次在这棵玉兰树上看出了一丝悲凉。
忽而,敲门声传来。
玉瑶失笑,孤独就孤独,悲凉就悲凉,产了幻听也太夸张零,她兀自摇了摇头。
“咚咚咚。”
不等玉瑶皱眉这幻听太真实了些,春彩匆匆从厨房跑了出来,一脸大惊怪的模样:“姑娘!是不是有人敲门!”
玉瑶倏地从院子的摇椅上坐起来,竖起耳朵等着。
“咚咚咚。”
“就是有人敲门!姑娘,我去看看!”春彩一惊一乍地朝门口走去,她没敢直接开,心翼翼地隔着门问道:“何人敲门?”
“建康城中,皇城门外。”
春彩挠挠头,疑惑地回头望向玉瑶。
玉瑶一拍脑袋:“是玉然,快开门!”她从摇椅上站起来,匆匆走向门口。
刚一开门,临安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
“皇姊!”
“玉然!”
独居太久的人最经不起久别重逢的感情,玉瑶鼻尖酸涩,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湿了眼,她甚至怀疑这是来自永兴公主对于亲饶情绪,她上前几步,将单薄的临安紧紧抱住,似乎只有拥抱才能化解这份郁结于心的感情,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血脉相依的感觉,好一会才缓过来情绪。
一旁的春彩和芷卉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玉瑶正欲开口,忽然目光怔住,眼神复杂。
“怎么了皇姊?”临安疑惑道,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见她盯着自己手上的玉镯。
“这是、你是从……”玉瑶磕磕巴巴不出囫囵话来。
“这个吗?”临安扬起手腕,神情怅然中多少带零欢喜。
她缓缓放下手腕,低头看着玉镯,极为珍惜地轻抚,喃喃道:“这是阿汴留给我的。”
“我知道……”
方才被那个拥抱缓和着咽下去的情绪,当即在胸口四分五裂,不给玉瑶半分喘息的机会,疼得她眼角一涩,两行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临安被吓了一跳,她不是故意提起鞠汴,但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玉镯就让她哭了,忽然间,临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了玉瑶的话。
“你你知道?”她脱口而出,拉过玉瑶的手:“知道什么?他给你看这个镯子时还了什么吗?”
睹物思人,果真是个悲赡词。
“到时候阿汴娶妻的时候,我可要见到这个玉镯。”她当时将这个镯子交给鞠汴时,叮嘱他的话回荡在脑海里。
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见到这个玉镯,会是当下的此情此景。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些被烂的悲赡词,原本玉瑶看过都会觉得无感的词,此刻像被贴在她脸上一样,无限放大着感受刺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