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前,洛水崔氏的豪华马车上。
面覆轻纱,身着紫裙的少女正不断摇着手中的竹筒,三枚古币在竹筒中上下翻飞。
声停筒开,看着筒底的三枚古币,少女轻声呢喃:“天山走遁,乾上艮下,阴爻渐生,阳道将衰,恶事将起之兆,起轿,就此打住,返程回家。”
车外,一身便装的崔阎头痛的看着马车,无奈道:“小姐,到都到了,怎么能说回就回。”
若是未出发前,他也不愿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女进入魔宗。
可事情既定,眼下绝无返程之理。
毕竟,崔家这次只有少女一人前来,少女一走,崔家在魔宗也将无人拜入,长久下去,于家族无利。
“我刚刚算出此行将有血光之灾,化解的唯一办法返程回家。”
少女托住香腮,淡淡道。
“小姐恕崔阎实难从命。”崔阎听得脸都黑了,自家小姐从小便精通卜算,五岁时算出了叔伯的死期,十岁时算出了上上代老家主的死期,那位老家主可是灵海境后期的修为,实力堪称惊天动地,堪为崔家镇族之柱。
许多人暗骂少女咒死老家主,却也坐实了少女算无例外的名声。
“小姐对不住了,家主说了,无论如何,这次你也要去,至于血光之灾,小姐放心,崔家虽是偏安于星洛一隅,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的……哪怕是五大魔宗。”
莲步轻移,一阵环佩叮当的悦耳响声中,紫衣少女下了马车,一双眸子扫过马车周边跪着的将士,最后落在了单膝跪地,手握血色大戟的崔阎身上。
“平日里小姐长小姐短的,一到关键时刻全都背叛我。”
崔阎一脸苦涩,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处,一个白袍身影正从天香楼门中走出。
莫名的熟悉感升入心头,他正想要有所动作时,却听那紫衣少女淡淡道:“你说是不是,阎叔?”
耗费了不少功夫,总算将紫衣少女劝回湖心小苑,他再回头,那道白袍身影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肖家人,怎么会有血腥味?”
尽管很淡很淡,但他却是从那白袍人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罢了。”若是平时,崔阎还有兴趣去追查,可眼下自家小姐一时被劝住了,可不见得就能一直安分下去,在魔宗之人来到前,他必须一直守在附近。
何况,小姐口中的血光之灾他也有些担心。
崔家在百草阁和焚香谷中都有族老担任重职,理论上,魔宗也须得卖崔家一个面子,可魔宗,魔宗,一个魔字也指明了他们行事无忌,随心所欲。
……
阴暗的小巷内,商洛躲在阴影中,附耳在墙上,仔细的听着周边的动静。
“没有追兵,看来是安全了。”
长舒一口气,他那颗略显紧张的心也算是放松下来。
从天香楼出去时,崔阎那一瞥给足了他压力,幸好对方有事,被缠住了脚步,否则他未必能走的这么轻松。
“要想办法学习易容乔装之术了。”
捏了捏下巴,商洛蹙眉思索着。
他的乔装易容方法是跟着书上学的,学的也都是些浅显办法,如利用黄薇藓将肤色染成枯黄,再将豹胎藤碾成药泥涂抹脸上,达到脸上局部隆起,从而改变五官的效果。
可这些在心思机敏的人眼中无疑还是存着破绽。
“不过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
看着左手尾指处一枚灰扑扑的扳指,商洛心生欢喜。
此次,他着实冒了不小风险。
斩杀了王虎三人后,他换上了白袍,趁着夜色,混迹在进城的人中溜了进去,随后以肖家侍卫的名义进了乙字三号院,连用了六发惊神刺,一人两发,将院内的肖杰和其他两名护卫无声无息的杀死,随后再溜出天香楼。
进展看似顺利,可却处处充满风险。
首先,进城。按照以往的规矩,商家镇天黑之后,便会紧闭城门,只是恰逢星洛各族的少爷小姐远道而来,在不知道他们具体进城时间的前提下,商家镇近一个月都是不关城门的,否则商洛未必能进城。
其次,进出天香楼,这点倒是多亏了肖家二公子的跋扈作风,虽然刚来一天不到,可门口的守卫都对肖家人怕的要死,商洛进出都没遇到什么盘问。
最后,乙字三号院守备薄弱。若是五名护卫俱在,商洛想要无声无息干掉所有人还是很难做到,毕竟惊神刺可以不着痕迹的杀人,却阻止不了尸体摔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这次,由于派了三人出城杀他,仅剩下的两名护卫一人守在前门,一人守在后门,相距不近,这才给了他机会。
“不带行李进城,竟是有着储物戒指。”
摸了摸左手尾指处的灰暗扳指,感受着上面那种细腻触感,商洛禁不住笑了出来。
就他所见,各族来此的人基本都是大车小车相随,数十人的队伍已经算是小的。
然而肖家仅仅六人六骑,殊为可疑。
果然暗杀了那位肖家二少后,他从其身上搜到了这枚不起眼的扳指,没想到简单的滴血后,扳指便认主成功
“幸好是最简单的滴血版本。”
根据杨越所说,储物类的空间法器相当稀有,这种芥子纳须弥的法器,在当初的六魔五仙十一宗中,也只有灵海境修士方有资格具备。
价格昂贵,让人肉痛。
而储物法器又有着多种版本,其中最简单的便是滴血版本,不具备任何防护功能,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