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命(1/2)

东梁庙以西二十里。

三天前，暴雨来袭，引发山洪，灾难降临，山里人流离失所，很多人不得不远走他乡，去他处找个

落身地。

“云儿，咳咳……”

“爷爷！这……”

“孩子，没……咳咳，爷爷还硬朗着，身体不碍事！”老人手拄拐杖，一只手搭在少女肩上，驼背

残喘着，爰护的抚摸少女的脸庞，一脸的慈祥。

少女含蕴焦急，爷孙俩相依为命多年，哪里又看不明白。

“该死的天，你还下，爷爷要是有个三……”

“唔……”

说着，眼泪不住往外流，一下子扑在爷爷怀中大哭起来。

“好了，傻孩子，爷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老人轻轻抚摸着少女，天命难违，离那一天也快

了，心中多少有些难舍，却也只能暗自叹息。

“不，爷爷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少女情绪失控，一把推开老人，大哭跑了出去。

“云儿，咳咳，云儿给我回来！”老人始料不及，伸手去追，一下子喘息不过来，脚下突然落空，

跌倒在地，滚下山去。

“爷爷！”少女回头，心知自己不愿看到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跑回来一把抱住昏死过去的老人，心情万分悲凉。

“爷爷，是云儿不好，云儿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听您的话，您醒醒，快醒醒，快醒醒……唔唔…

…”

“咳……”

“爷爷？”少女听到动静，以为是老人醒转了过来，待她认真看清，才发现爷爷并没醒来，仍旧

在昏迷当中。

“咳，咳。”耳边再次传来咳声，很明显不是爷爷发出的。

她闻声看去，目光落在枯草丛中，走近扒开一看。

“呀！”

吓得她一庇股坐在地上，两眼失神，半天都没动弹。

“哎哟！”

良久，老人自昏迷中醒来，才这么一会儿，全身上下早已发麻，可苦了他这把老胳膊老腿啊。

少女惊觉，这才跑回来，一把扶起老人，愧疚的道：”爷爷您醒了，又是哪里不舒服？”

“哎哟！轻点！”

少女埋头为老人揉捏，痛得他两眼发直，差点就这么两脚一蹬，去了阴间。

“爷爷，您快看，那里躺着一个人。”少女一指草丛，坐在这个地方，根本发现不了那人会藏着一

个人。

“哪里呀。”老人左右张望，一瘸一拐，走近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这少年人好生的体质，身体大半都被掩埋了，还没有死，真是命大！”老人感叹一声，随后吩

咐道：”快拿水来！”

少女拿出水葫，捏开李曰的觜，慢慢把水灌进他口中，”爷爷，你看他都这样了，还能救过来吗？

”

“咕，咕……”

“快看，他喝水了，但是气息好微弱。”　喉尖在轻微滑动，传出细细的吞咽声，少女一张秀脸乐

开了，救死扶伤是爷爷一辈子的职责，自己因为情绪失控，差点害死爷爷不说，还耽误了救治他人的时机

，让她自觉懊悔不已。

老人点头，慢慢蹲下，伸手除去李曰身上的泥土，爷孙俩把他拖到干净处，用捡来的干柴铺了一张

简易的床，让他躺在上面，然后盖上一张破麻布，做完这些，天色也不早了。

点燃篝火，熊熊的火焰引来山中野兽，一双双贪婪的目光锁定火光照射下的身影，篝火像是有魔力

一样，将它们的步伐阻挡在外。

“嗷……”

黑夜，属于另一种宁静和安祥，隐匿其中的凶残恶毒，衬托的阴邪背景，带有幻想的虎视眈眈，心

思稍有松弛，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爷爷，我怕！”少女紧缩在老人身边，她不经意间，时常会看到丛林深处闪烁的寒光，吓得她都

不敢抬头。

“加柴，把火点旺，这样就不怕了。”老人叮嘱，他则是在专心熬药，山中几味常见的草药随处都

可以采到，唯独一样，那就是火参。

火参，性热、燥，身体无恙者一旦食用，五脏六腑立刻就会灼化，不出一柱香时间，七窍流血而亡

，生病之人，若是直接食用，会死得更快。

老人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心中自然有数，这性命垂危之人要想马上救活过来，当属火参最佳，而且

是要在山中生长超过五百年的老参，才能见效。

他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翻开，拿出半截长满火红色须根的药材，这就是火参，他才堪堪得到过一株，

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现如今，剩下的这半截是给孙女留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爷爷，他的身体受得了么？”少女盯着火参那余下的半截部分，明白了爷爷的想法。

爷爷一生积德，用火参救过三名性命垂危之人，唯独最后一次，也就是十年前，她还幼小的时侯

，父母突然重病，性命垂危，爷爷大胆在父母身上试药，结果，造成父母双双死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

况，一直都是个迷。

多年来，爷爷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当今日再看到这半截火参，使她不免回忆起那时的往事

，虽然只剩下些零星片断，但依然留在自己脑海中，抹都抹不掉。

“云儿，爷爷对不起你。”

“不，爷爷，那不怪您。”少女低头，她不愿回忆，不想看到爷爷在自己面前自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