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欣突兀地出现在隐白跟前,着实叫他吃了一大惊,腿上不着力的那一下拳头,打得他心肝一颤。这丫头!怎么竟敢就这么跑到军营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猛地发力一运功,把绑着他的那些个累赘枷锁瞬间摧毁了,第一时间把眼泪汪汪的天欣往肩头一抱,紧紧,揉住,揉到肉里骨头里。分别才没几日,怎么心里头就割舍不下了,真要命。
天欣被隐白揉得快岔了气,可她不愿意挣扎,好像这样可以分担隐白受到的痛楚——这死小子,竟然让人这么虐,太该打了!
老五抱着膀子,冷眼旁观,这一大一小,唱的是哪一出。实在看不下去了,冷不丁他冒出一句:“不想活命就继续抱着呗,这么些流寇,三两下就抓全了。”
隐白一敛心神,心说,怎么这么失控?他是个喜欢运筹帷幄的性子,天欣却能一次一次反复给他意外,让他措手不及,莫非是天生的对头、命定的冤家。
放下天欣,隐白回头去看那两位副尉,两人正呆呆望着眼前的情景——什么情况?妹妹找哥泪花流?
隐白并没有给他们解开绳索,沉声说道:“两位,是留是走,由你们决定。若踏出此地,此后便再无可能重返此营。”是呵,做了逃兵了,还怎么回来。不松绑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以告诉白北亮,他们跟隐白不是一伙的。
其中一位马脸的年轻副尉答道:“跟着那孬种,迟早也是死,不如做匪来得干脆。”另一位长着青春痘的副尉眼神殷切,表示出十二分赞同。看来两人没少受白北亮的迫害。
“好。”隐白一掌震断了锁链,扶住两人,问道,“能自个儿走么?”
马脸那位勉强走出几步。青春痘那位无奈望着腿,皮开肉绽的,鞭伤实在太重,怕是行动不便了。
隐白把重伤的青春痘往边上看热闹的表情愁苦得有些邪行的老五身上一掼,自己扛起天欣,搀着马脸那位,迅速撤离现场。
天欣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正贴着人家光光的胸口,那像包着铁块似的小胸脯肉,真叫她遐想联翩。作为一名淑女,这样是不对滴,所以。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肉上的那些伤口,心里头又怒起来,这小子明明一挣就能自由,怎么就这么楞头,见过呆的。没见过这么呆的,真想在伤口上洒把盐,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痛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心里想着这些,手却是轻柔得不得了地抚过那道道的伤痕,怕稍微使些劲就会弄疼他。
隐白没敢去看天欣。怕分心,可这丫头却在摸他,摸得那么轻。轻得心头猫抓似的,这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由想起那些手牵手在天欣屋子里看斜阳的日子……赶忙摇头,逃命的时候还想这些,胆子真比得上这臭丫头了。
众人正庆幸着顺利逃离军营之时。天欣却一个纵身,跳到地上。撇下众人要往回跑。老五和隐白一人一只胳膊拽着她——丫头,你病啦。
“老娘还有事没办,别碍着姐。”天欣不知动着什么心思,死命甩开那两男的。这一串带娘带姐的话,听得在场四位男子面面相觑。
没想到,还有更震撼的场面等着他们。天欣开始解带。得亏没宽衣,不然四个男人为了保她清白不得挖眼珠子了。提着个腰带,还往军营跑,那两男的当然不肯松手,一群人,谁也没弄清楚状况。
天欣恨得牙痒痒的:“你们倒是松手呀!”
“你到底是要干啥呀。”
“我真有事,你们别管我,我身手灵活,没事,我会速去速回的。”天欣快人快语地说完就甩他们的手。
“你提着腰带做什么?”隐白问他。
“唉。得,委屈委屈我老人家吧。那谁!”老五伸手一指隐白,“你带着这两伤残赶紧走吧,马儿就一匹,在那边,你们三个不能一起骑,就让受伤的骑马,水蓝再实诚也受不了你们这么多人。这丫头要去搞破坏呢,我陪着吧。”
隐白一蹙眉,往前一步:“你带着人走,我跟她去。”
老五对着隐白的上身这么一扫视:“就你这样?光着膀子?”
隐白一伸手:“把你衣服借我。”
“就你这小身子骨,还穿我的衣裳。才挨打,别逞能。我保证这丫头活着回来,成了吧。”话音一落,夺过天欣,就闪人了。
几个瞬移,老五拎着天欣蹿上了一棵参天大树,那枝叶茂密得,正好做掩护。这棵树,位置绝佳,正对着兵营出来的路。
把天欣放妥当,老五躺在树杈上,休息起来:“我说丫头,你提溜着暗器,想来给你男人报仇呵。”
天欣正认真地监视着底下,闻言横了老五一眼,算他说对了。
“你可甭让他知道,这种小后生,脸皮薄,要是知道你个小丫头帮他报仇,受不得的。”老五露出那种老前辈的样子,很是欠揍。
不过这话说得倒在理,天欣想起上辈子总在围脖上看到那些教育女性同胞揣摩男性朋友心态的文章,似乎多是让女性同胞内心再强大,也要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模样,才能博得各种男性的青睐。转念一想,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个少年儿童有没有!伸手在老五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确认可以拧出个乌青,天欣才松手。看着老五苦上加痛的表情,很满足。
来了。白北亮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带着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萧杀,他猛抽着马,一路向前,将其他士兵远远抛在身后。
天欣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