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一时诧异,没想到这皇帝居然会提出这两个条件,一个愣神,缓过来立刻回答:“行。可是,你自个儿怎么不派人送她走?你放心找我呀?”
“你这些年可没荒废。朕要送德妃出去自然可以,只是……如何藏匿迟早都能被他们找到,朕觉得,你若要护着她,必定能做到。”
你当我女超人啊……常欢一撇嘴,当然也不好回嘴。
“朕要德妃与朕的孩儿坐朕的皇位!绝不许他人妄想。可朕知道,她不爱这皇宫,她巴不得朕只是一介草民……朕欠她甚多。”
这坏心眼皇帝至少对德妃还存有几分真心,常欢看他的眼神瞬间“慈祥”了不少。话说,德妃为了这老皇帝,让自己深陷后宫是非之所,牺牲多大呀,还给他生了两崽子,老皇帝若不领情,就忒没人性了,毕竟人德妃不爱财不恋势,不爱宫斗不善妒,整个一缺心眼萌大叔的美少女,多亏啊。想起这对的男欢女爱,常欢觉得心头涩涩,不为别人,却是为了自己。
皇帝的要求,常欢拒绝不了,也无意拒绝,又不是什么难事,应下便是。可她答应了,老皇帝还不放心呢,最后威胁了她一句:“须知你夫家还拿捏在朕手上。”
常欢愣住,这皇帝病傻了吧,自个儿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儿来的夫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事儿胁迫自己?也好,既然自己没夫家做把柄,也不怕他出幺蛾子,让他误会着呗……
交换了条件,救出柳俨如,常欢才想起隐白提起的萧逸清提亲之事,莫非老皇帝说的夫家是……也不对啊。谁会拿自己的儿子说事儿,用自己的身家威胁人?要不,说的是萧家?也不至于吧,明眼人都看得出,常欢跟萧家不对盘,往日无情近日无意……
同样在纠结这个问题的,还有五爷。他原想逮着机会随口那么一问,偏偏有个柳俨如在一旁“有碍观瞻”,硬憋着没问出口。
倒是柳俨如替五爷打开了这个心结。
一边嚼着从宫里顺手拿来的高级点心,柳俨如一边问他姐:“欢儿。你夫家是谁啊?”因为外貌年纪的差距,柳俨如在人前实在叫不出这一声“姐”,也跟别人一样直呼其名。唤她一声“欢儿”,实在是每次这么叫,他都油然升起一种满足感。
“我还想问你呢。”常欢没好气。
“那你还应得这么快。今天吃火药啦,这么冲。”姐弟俩一如既往地抬杠。
“就因为不知道哪儿来的夫家,我才应承下来的。真有夫家,我能应下来害我老公么。走你!”常欢话音一落,五爷暗舒口气,之前听到这丫头有夫家,不知为何,心中闷闷无法释怀。即使觉得太过诡异不应当啊,也总介怀它是真事,只是。这丫头说的“老公”是何意?莫非是相公的特殊叫法?
一路无话,回了常欢阁。柳俨如蹦着去了常欢给他安置的“医务室”,给老皇帝拣药;五爷一眨眼功夫,没了踪迹。留下常欢一人,形单影只。莫名有些孤独寂寥,在她的总裁办公室里。攀上铺满软毡的太妃椅,抱起小腿,把头深深埋在膝间,良久……疲惫之意袭来,却又丝毫没有睡意,心底只一个念头,那是个挠得她心头发痒的主意,又硌得胸口生疼,只觉得仅有这个法子,能解恨消愁,其实……只是一团乱麻中,钻进了一只牛角尖,欲罢却不能……
正如隐白所言,方过了五日,白猴山就遣人来了常欢阁,让常欢回去一趟,因为有人给她提了亲,冯老寨主让她回去一起商议。
老寨主虽对这事情上心,却不如任氏夫妇老得紧张,最神经质的就是常欢她娘冯巧月。
本来,自从回来以后,只要常欢回去白猴山,这位娘亲就得神神叨叨在她耳边念着,叫常欢马上跟她回家,常欢和老寨主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就是不离开。不得已,夫妻两只得在白猴山小住,等待常欢软化下来。常欢也时不时在常欢阁待一阵,虽然惦记父母,却不愿意放弃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创下的基业。
这回萧逸清来提亲,真正愁煞了任氏夫妇。萧逸清是什么人,一大家子人都已经知道,这不是让常欢往火坑里跳?如果萧逸清当上皇帝,那就得让常欢去后宫跟不知多少个痴女毒妇共侍一夫;若他没这个命当皇帝,弄不好要落个被追杀一世的结局,做他老婆也一样没好果子吃。
众人争执纷纷,有说要走,有说要反……常欢巍然不动,见大伙儿各执己见,相持不下,她幽幽说道:“他做了皇帝,兴许也会专宠,他不做皇帝,好歹也个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要这么悲观。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不愿意逃得远远的。我想先跟萧逸清面谈一次。”
有时候,常欢乖巧地叫人心疼,可是通常情况下,她的主张也大得惊人,老寨主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止她,任宁远低头沉思了片刻——不反驳,冯巧月竭力阻止——未果,五爷——错开了常欢的眼神,定定望着远方,忽然开口:“若你不想离开,也不想嫁于他,可愿嫁我。”
常欢与老寨主忙不迭连声说:“这怎么行!”
冯巧月倒是显得有些欣喜:“我觉得行!老五品性好,相貌好,功夫也好,护着欢儿绰绰有余,欢儿嫁于老五,我放心!”任氏夫妇自从知道初次见面时挡在常欢面前的男子是小五,对他就颇有好感,多番打听了他的人品,很是不错,这回见五爷自己就说出这话,只觉得恰到好处。
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