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欣理了理思绪,萧逸清这类人,对隐私应是极介意的,除非通过他自己之口说出,不然他必定心存怀疑。沉思片刻,天欣做出为难地表情对萧逸清说:“少主,这本是件不愿与您提及的事情。本打算自己慢慢摸索,一探究竟。如今既然少主生疑,我自当告知。少主当已知晓我家中发生之事,父母无辜惨死,如今家不成家,连我也……”
天欣抬头望了一眼萧逸清,见他显然是知晓任家之事的。随即继续说下去:“您知道我与萧府一向并无瓜葛,却被一名蒙面男子硬行送入萧府,我并不知这男子与我家中惨事是否有关,又被框在这府里无迹可寻。家仇势必要报,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要出了府去,还欲努力攒下银子,为今后报仇定下打算。少主问我,萧府之事如何得知,自然是那蒙面男子告诉于我,他当日将萧府情况略略讲了一些,我疑心他以后会来寻我做什么不法之事,现在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今日既然我已投奔了少主,自当言无不尽,却也希望少主能帮我打探一二,若能查出这幕后的黑手,天欣感恩不尽。以后任天欣定当忠心少主,为少主尽心尽责!”天欣赌的是,那三爷与这萧逸清不能也不会有交集,不然萧逸清在萧府初见天欣时不会吃惊。也趁机把报仇之事提上一提,以后少不得需要借助萧逸清之力。而且让萧逸清留心这蒙面男子,比自己出面强多了。至于那尽心尽责的宣言,就算是为任家报仇之后,本尊的回报吧,毕竟这灵魂还算是常欢的……小伎俩,小伎俩。
“少主不若先问问这物件有多少?天然雕饰之物,自有其神奇之处。不妨一试。”隐白清澈的声音响起耳边,是提醒萧逸清天欣的提议有可取之处,同时也避免了萧逸清与任家恩仇的直接接触。
萧逸清与隐白到底是有默契的,直接略过任家家事,也并不再追究天欣知道隐情的事,还就绕回了生意经。天欣虽未得到承诺,却也松了口气,算是过了一关。她适时回应了隐白的问话:“这物件我只此一件。就因来之不易,才能以此招揽生意。我虽只有一件,少主却大大地有……”
“嗯,萧府的木材生意中,并没有要树根的。想来数目是极多的。只是,并非件件都能像这样做出意境的。”萧逸清说道。
天欣露出小狐狸般狡黠地笑意:“这就是一笔我要与少主谈的生意了。少主知道,任家本就是木艺之家,我从小跟着我爹学这些,虽不能自己动手,却也练就了一点鉴赏与删选的能力。若少主带着我去挑选,自当能选出可用之材,再加以雕琢,或当一鸣惊人也未可知。再者,我亦为少主想了些小主意,少主姑且听之,看看能否一用。”
见萧逸清与各大“小黑衣”皆静静在听,天欣有种做‘汇报演说’的幻觉,就差挂个大白板,放个投影仪,拿个伸缩笔,对着电脑比划了。她将心中蓄谋已久的计划娓娓讲来:“萧府的木材是给宫里头用的,这生意萧府定当紧紧抓在手中,是世代子孙的生存之本,也是其他所有生意的依靠。少主若想自谋福利,自然不能去碰他们着紧的那块,不若着眼于萧府不上心的那些边角料。首先各种树木的根因色泽、木料的不同,迥然各异,我可替少主选材并监督加工,这些天然之物,自是为贵人们准备的,物以稀为贵,独一无二之物自能博得高价。少主可定期举办‘天木展示会’,凡入场者,皆非富即贵,但并非有钱就能会场,必当有资历深厚的会员做担保人,才能有这个资格。说是展示会,实则就是个拍卖会。除了一一展示每期的佳品之外,还将其中的一部分用来当场竞拍,价高者得。次之的树根,我们亦可分类处理,取出部分品相尚可的,加以后天的木工雕刻,虽不是天然的佳品,但也能供应普通买家,以量取胜。再有就是那些废弃的木材,则可按着‘任家木玩’的做法,制成木玩,成本十分之低,但也有其不可忽略的市场。”
天欣发言完毕,言语中无意穿插的现代名词让一众人等一时还消化不了,但大致意思大家都听懂了。虽听懂,却有着无比的新鲜感,没有人冒然接口,都仍静坐着。
隐白波澜不惊的脸上,亦闪过一丝不解,问道:“这些个主意,都是你想的?”
“倒也不全是。我爹爹曾认识一位云游的木商,他多次出海,到过各个咱们不曾去过也不曾听过的城镇,在哪里曾见识过这种营生的方法,也看到过这种用树根做成的艺术品,我爹爹听他提起,才会做了这个‘仙童嬉台’作为样品。我听爹爹与他探讨多次,爹爹只愁没有渠道也本金,因此总是纸上谈兵。如今我却是借了爹爹的法子来为少主分忧了。”若说这些个经营之道是个八岁的没见过世面的女娃想的,任谁都不愿也不会相信,弄不好给她盖个妖言惑众的大帽子,太不科学了。天欣早在对付哑巴柳的时候,便预备下这‘无迹可寻的世外高人’之法,凡是无法解释的,统统推给高人,所谓高人,便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找你们找,反正我是找不到的。
“你倒是个机缘多的,怎地就遇见这么多异人?当日救少主时那压胸渡气之法也甚为巧妙。莫不是那些个神仙眷顾的流言真有些道理?”隐绿将心中疑惑一一道出,一干人等心中也皆是这样想的,只是这话说完,萧逸清脸色随即一变。上次天欣救了自己的事,萧逸清事后都了解清楚,却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