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时,因为怀有歉意,几位兄长便带他来了暮雨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清荷。
清荷很照顾他这个孩子,年少的他得到了一个愿意听他倾诉孤独和委屈的人,对他而言,清荷如姊如母……他不能让清荷出现在别的男人身边,绝不允许!
“孤,孤只想带清荷走!”桂阳王抬头直视美妇双眼,喘着粗气大喊,“除却清荷以外,孤不会干扰暮雨楼的任何事务,甚至从今往后,若是暮雨楼出事,孤必然一力扛下,保你们周全!”
美妇轻叹一声,抬起手中团扇轻拍桂阳王的脑袋,忽而扬声道:“送客!”
一声令下,便有两个人从桂阳王的影子里长了出来,低声道:“王爷,失礼了。”
随后,他们便架起桂阳王的胳膊,没等他呼叫,直接遁入虚空,将这位王爷遣送回府。
一些围观者叹了口气,无趣坐下,回头与身边的清倌人继续谈地,只是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兴致。
这次结局也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这些年在暮雨楼闹事的达官显贵甚至王公贵族还少吗?可他们都没能打破暮雨楼的‘规矩’。
谁都知道暮雨楼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势力,可却没人能猜到究竟是哪家站在了暮雨楼背后。
除却皇室本身以外,大多数神通者和一些大宗门也都不怎么会理会那些‘跳梁丑’,答案太多,没人能猜到。
美妇看了清荷一眼,便转身看向张瑾和梅花,轻笑了两声:“两位公子这就走了?不再多玩会儿?”
“不了不了,今日也玩够了。”张瑾摇头笑了笑,对着清荷拱手,“清荷姑娘,后会有期。”
清荷吸了口气,抿起微笑,起身作万福,垂目行礼,“张公子,与这位道长,后会有期……”
结了账,张瑾和梅花走出暮雨楼,站在街边候车的时候,张瑾突然开口发问:“暮雨楼,怎么样?”
梅花静静望着车来人往的街道,听到张瑾那个突兀的问题,垂下了眼帘,“笼中鸟,即便看似自由,实际上也还是玩物。”
“这样啊……”张瑾感叹一声,便扇着扇子,不再作声。
随后,梅花也问了一句:“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张瑾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咧着嘴吸了口气,仰头望向空,“当局者迷,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慢慢的,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哪怕没有那个王爷捣乱,也有抽身离去的打算了。”
“为什么?”梅花又问。
张瑾这回低头沉思,“……大概是因为我表现出的对内子的疼爱,清荷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但生活在那么一个地方,身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fēng_liú佳话,想必早就对那种生活产生了向往,而我的形象正好与她内心中一直期盼着的那个形象相吻合,她就把寄托在那个形象上的情感放到了我的身上,误以为自己爱上了我。”
完,他还自己苦笑着发出一声长叹:“造孽啊……”
然后张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愣了一下,接着叹息:“这件事如果真要传出去的话,便有可能被夫让知……这青楼我就不该逛的!”
闻言,梅花瞥了他一眼,“若是如此,你为何还带道去暮雨楼?”
“当初我可是夸下了海口的!”张瑾翻了个白眼,自嘲笑道,“君子可不能食言而肥……啊,车来了,要不道长你跟我去我家那里一趟,帮我解释一下,不然家里那醋坛子真翻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校”
梅花深深看了他一眼。
fēng_liú倜傥,温文尔雅,睥睨下,来风趣,重信守诺,无论哪个都是他,看上去竟透着一种‘不完美’的完美。
张瑾,实乃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