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驿馆门口那株樱树枯干了叶子,苏落没事的时候趴在窗户上居高临下的看,遥想春暖花开时这一树的粉樱该是多么的炫目。
蓦然的,心里有种感觉呼之欲出,痛痛的且原来是思念谷梁鸿,同他的一场缘分就是在春天开始,只是那时黄沙漫漫,没有樱花也没有杏花,可每每想起,为何一个念头出,心里就立即姹紫嫣红了。
留在驿馆住下,朱棣自那日来过之后再无露面,同时没有露面的还有上官云飞和同在京城的墨飞白、谷梁春。
谷梁春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来京城四处打点上下疏通,总算买通关系来探望关押在监的谷梁鸿,兄弟相见谷梁鸿先问苏落,谷梁春连说“放心放心”,他此时还不知道苏落已经被朱棣宣来京城。
按日子算,苏落过不久就要生产,谷梁鸿哪里放心得下,民间都说第一胎最危险,并且苏落是那么的瘦弱,还一副孩子气,若无自己在身边,那样的剧痛那样的惊心动魄,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如此,谷梁鸿急的浑身忽而冒冷汗忽而不停的发抖。
谷梁春看他神色不对,以为是身陷牢笼的烦闷,安慰他道:“就是倾家荡产,大哥也要把你救出。”
谷梁鸿连连摆手,谷梁春不明所以接着又道:“有人就有钱,你活着出去才是谷梁世家的希望。”
谷梁鸿目光暗淡,心里想的都是苏落,道:“不是没有希望活着出去,我最近枯坐在牢里想了想,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你根本见不到皇上,即使见到。他也不会听你的话,不过可以这样,你先在外面到处宣扬……”
他对哥哥面授机宜,谷梁春用心谨记,但凡能救弟弟,要他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无所不尽其极。
谷梁春走后,又来了上官云飞,他走了一个类如黄河九曲十八弯的复杂关系,背着朱棣,也来牢里探看谷梁鸿。
对于上官云飞。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谷梁鸿却在去年往金陵寻找苏落时就已经认识他。他把谷梁鸿好顿打量,忽然就明白了苏落为何身边追慕者众多。独独爱上谷梁鸿,样貌超凡不说,气度凌人,几分侠气几分儒气更多的是不羁,巍巍然全无一个阶下囚的颓败和落魄。负手而立,姿态傲岸。
“在下,上官云飞,受苏落托付,前来探望阁下。”
听见苏落的名字,谷梁鸿漫不经心的样子荡然而去。急切切问:“落落她怎样?难不成她来了京城?”
上官云飞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才发觉自己在苏落那里是如此的多余,停顿下道:“她很好。就在驿馆住着。”
确定苏落也来了京城,谷梁鸿更担心,她那样的身子不说,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只怕会殃及池鱼。连累到她,不觉一声长叹。
上官云飞明白他心里所想。想起苏落给自己的那封信,既然答应帮苏落,也不在乎安慰谷梁鸿一次,于是又道:“尊夫人,和皇上已经相认,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极力为你开脱,但皇上实在没有说杀还是放,听闻谷梁大侠不禁武功高强,而且智勇无比,是以过来相商,看有无更好的办法。”
他虽然没说为何帮助自己,但谷梁鸿了然于胸,自己和上官云飞毫无交集,除了苏落再无别的原因,眼下着急苏落,无论是谁能救自己,他都愿意配合,道:“有,并且这个办法非得上官公子你才能成功。”
上官云飞正束手无策,忙不迭道:“请讲。”
隔着木栅,谷梁鸿先拱手致谢,然后道:“我夫人苏落,是皇上的侄孙女,也是朱允炆之女,当年她出生那天,就是皇上带兵攻入京城那天,当时建文帝身边很多臣子内侍宫女说落落是不祥之人,谏言建文帝杀了她,试图挽回即将崩塌的皇权,事有凑巧,杀了那些追杀落落母亲之人救下襁褓中的她,正是在下,所以,我们可以利用此事做文章,因为早就有人说,落落,是建文帝的克星,却是皇上的福星,克星必杀,福星假如杀了,这个后果谁都无法预料,此事真假不知,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关系到什么,我知你知皇上当然也明白,所以,这些话假如由您透露给皇上,或许落落可以解除危险,而我,亦有救。”
上官云飞详细的听完,突然面上一喜,冷淡的目光终于透出一点暖意,夸赞道:“真是个好办法,但此事不能太急,最好先在民间制造一些传言,等这些传言足可以以假乱真,并被皇上得知,那时我再出面更有把握。”
谷梁鸿非常赞同:“我已经让家兄去办此事,假如上官公子能够帮助,当然更能事半功倍。”
上官云飞又同他细细商量一番,此地不宜久留,告辞离开刚转身,谷梁鸿在他身后轻声道:“谢谢。”
上官云飞回眸来看,朗朗一笑,直言:“我不是为你。”
谷梁鸿当然明白他是为了苏落,仍旧抱拳:“我懂。”
上官云飞忽而又折回走近他几步,若有所思的模样:“民间传,丑妻近地家中宝,而我觉得,你这个风华绝代的夫人,才是你的宝,望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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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京城便有了关于这样的传言,朱棣攻入金陵的那一天,天降祥瑞,一道赤光从天而降,随之一声婴儿啼哭,建文帝的女儿降生,当时的臣子皆认为这个小公主是妖孽,极力谏言建文帝杀之,熟料想那婴孩却被一个天神救下,然后离开皇宫而去,接着宫中烧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