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飞白认真的看过去,眼睛不大,唇色太淡,但比之她的浓妆,墨飞白是真心更喜欢她素颜,感觉这样的她才像个人,于是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像个孩子似的傻里傻气。”
墨绯烟身子一软,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墨飞白夸赞自己,顷刻泪水就溢满眼眶,嗫嚅半天,道:“你为何不早说,你如果早说我永远都不会涂抹那些东西,我知道我没有落落美貌,我知道男人都会在意这个,我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才打扮,可是这么多年我原来是徒劳无功,可是你为何又现在说呢。”
她终于哭了出来,慢慢蹲下身子,想起和谷梁卓然的那一场颠鸾倒凤,感觉在墨飞白面前无地自容。
墨飞白伸手捞起她按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墨绯烟,轻声道:“现在也不晚,你不是还没嫁人么,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只需要告诉我,不要被师父逼迫而去暗害谷梁鸿,我死了你一定非常痛苦,假如谷梁鸿死了落落一样痛苦,你不要想着害谷梁鸿,我们立即成亲。”
墨绯烟猛然从他怀里抽离自己:“原来,你哄我是为了苏落。”
墨飞白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狡辩:“有,但不全是,我知道你是受师父胁迫,他一定说,假如你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就杀了我,所以,我现在想,我们受了他二十多年的颐指气使,我们为何不反抗呢,我们脱离墨宗,我们过一种男耕女织的生活,这样的欺骗暗杀我已经够了。”
墨绯烟把他的话像啃一块硬硬的烧饼,咀嚼半天终于明白,抓着他的手兴奋道:“真的,飞白,你真的想同我远走高飞?”
墨飞白点头:“嗯,我愿意,但在脱离墨宗之前,我们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墨子虚,不然,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们。”
杀了师父!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也可以说是天打雷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墨子虚养育了他们这么多年,当爹又当娘,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辛劳,杀了师父如同弑父,墨绯烟吃惊到无言以对,憋了到最后才游移道:“这么做,会不会让天下人唾骂。”
墨飞白撩开衣领处,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桌子上摊开,长长的出口气,似乎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处:“这,是我的家谱,我的爹娘当年救了刚刚从宫里逃出来的师父,他却为了灭口恩将仇报,杀了我的父母,然后把我带走,我觉得,你的父母也应该是这么死的,你告诉我,这样的魔鬼我还认他做师父吗?”
墨绯烟一页一页翻着小册子,越看心越恨,假如墨飞白的父母没有死,他现在也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只是杀墨子虚谈何容易,忧心道:“飞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我的功夫加在一起都不敌师父。”
墨飞白终于等到她答应,立即道:“这样,你留在这里继续假意要杀谷梁鸿假意搞乱谷梁世家,拖住师父的视线,而我我潜回墨宗,我要联合被他摧残折磨的师弟们一起反抗,人多力量大,不能力敌但可智取。”
墨绯烟把小册子揣进他怀里,随即依偎过去道:“飞白,就按你说的做。”
墨飞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吟道:“假如我们失败……”
墨绯烟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觉得我们生不如死吗?”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然后兵分两路,弑师行动,紧锣密鼓中。
哦,忘了说,墨绯烟此后再也没有浓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