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卓文只说他错了,谷梁鸿并不清楚他是为了给自己投毒道歉,还是为了刚刚滴血认亲时逃之夭夭道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谷梁鸿看到他诚心悔过。
回到家里,郑老爹正望眼欲穿,见亲生儿子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然后,滴血认亲继续,被锦衣卫惊吓后,这次卓文没有逃跑,闭着眼咬着牙伸出手指,杨二郎手持尖刀狠狠的在他手指肚上剜了下,本来不需要太大口子太多的血,但基于对他的恨,杨二郎力道大、刀法特别,一阵锥心的痛,谷梁卓文本想忍着终于没有忍住,喊叫出,血滴滴答答的流进清水碗里。
换了谷梁鸿过来,本着此事正规严肃,他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把手伸出给杨二郎,由他轻微的刺了下,而且速度极快,谷梁鸿只觉得仿佛被蚊子叮了下,一滴血,也落入碗里。
关键的时刻来到,大家都尽量靠前尽量把脖子伸长的看,这件事不仅仅是苏落和杨二郎这些人怀疑,家里的很多男佣女仆都在怀疑,就是因为卓文样貌性情无一处像谷梁鸿,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样的一个心思,滴血认亲后,看郑老爹如何收拾残局。
谷梁鸿返回椅子上重新落座,逗弄东摇西摆过来找他的安儿,镇定自若,无论怎样的一个结果,都是他能接受的,不是自己的,替别人养育了十七年儿子,全当是行善积德了,是自己的,多了个儿子当然好,并决定不能再忽视对卓文的教导。
苏落心里略有些紧张,谷梁春谷梁秋和谷梁冬等等,也是瞪大了眼睛来看,唯有郑老爹。同谷梁鸿一样的镇定自若,这让苏落心里奇怪,就像他带着卓文回来执意要滴血认亲一样,苏落都感觉蹊跷,即使他对郑氏再了解,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不是外人能窥探明白的,他为何如此肯定卓文就是郑氏和谷梁鸿的孩子?即使不是他,为何就不能是郑氏同其他男人生养的呢?
“啊!”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即使安如泰山的谷梁鸿也挑了挑眼皮望过去。
苏落已经按耐不住走过来看……清水中两个人的血已经融合,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郑老爹也过来观看结果,发现后当即凛然道:“你们整天怀疑卓文的身世,现在已经真相大白。此后谁再敢对卓文说三道四,我这个做外祖父定然不会饶恕。”
苏落慢慢回头看去谷梁鸿,他抚摸着伏在他膝头的安儿,好一阵才抬起头来轻声道:“说了不用做什么滴血认亲……都散了吧。”
众人听命而去,杨二郎盯着碗里鲜红的血发呆。这个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他曾经和苏落一样,都认定谷梁卓文不是谷梁鸿的亲生儿子,为何两个人血就融合了呢?
他留了个心眼,亲自把碗收拾走,找了艾神医检验。看水中有无可疑之物,得到的答复是:就是清水。
这回,杨二郎真是无计可施了。逼着自己承认谷梁卓文就是谷梁鸿的儿子,此后要对他尊重和爱护才是。
郑老爹得理不饶人,在谷梁鸿和谷梁春兄弟几个面前,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苏落实在看不过去。凑上前嘀咕几句,他立即闭嘴不说。接着就告辞而去。
谷梁鸿很是诧异,不知她对郑老爹说了什么,只等回到房里才问。
苏落道:“我说,卓文不像你不像他娘,却像外祖父,此事太奇怪了,不如你这个外祖父也来滴血认认卓文。”
苏落以为自己的机智能得到谷梁鸿像以往那样的称赞或是取笑,没料想他却怒道:“胡闹!卓文是我儿子,此后你不要再乱讲。”
苏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歉疚道:“我不是有意吼你,而是我不想卓文再被人说三道四,这对他是种屈辱。”
苏落冷笑道:“你转眼就忘记他是怎样给你投毒的,你差点死我也差点殉情安儿差点没了爹娘,你可怜他为何不可怜我的安儿。”
谷梁鸿觉得她在无理取闹:“都是我的孩儿,我都疼爱。”
苏落不屑的:“倘若孩儿是白眼狼,不要也罢。”
谷梁鸿摇摇头:“虎毒不食子,我岂能怪卓文,说来都是我教导无方。”
苏落虽为人母,也无法体会谷梁鸿的心思,抱着安儿去看春好,不想和谷梁鸿争吵。
其实在谷梁鸿心里,正因为苏落曾经是卓文冲喜的未婚妻,他感觉自己做下了不伦之事,内心的纠结一直未有停歇过,当初是因为怀疑卓文不是自己的儿子才大大方方的和苏落在一起,而今,卓文确定是自己的儿子,抢了儿媳,这种扒灰的名声别人不敢说,他心里也敢想。
苏落带着安儿往春好这里而来,春好现在的大腹便便,用不了多久即将生产。
刚说了几句话,下人来报,久未见面的张初五过来相请,请的人只是苏落一个,要她往自己府里一叙。
苏落也很是想念张初五,于是让杨二郎把安儿送给谷梁鸿,她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就同钱家的仆人赶了过去。
料定她能来似的,张初五正在门口翘首企盼,自家的马车缓缓驶近,于门口车夫喊停了马,道:“夫人,谷梁夫人来了。”
张初五急忙迎了上去,看掀开帘子的苏落,彼此笑了笑,扶着苏落下了马车,携手进了屋子,钱掌柜不在家里,苏落和张初五就偎在火盆边说话,厨子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四娘,你怎么想起我了?”苏落仍旧不改称呼。
张初五也习惯了这样被她叫,看着苏落心疼道:“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