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就一路疾行,到夕暮之时开始投宿,因为人多无法去客栈,是以自己带着营帐,放眼望此处是莽莽荒野,零星散落几个土山,不甚大,就像小童过家家时用泥土堆积的城池,谷梁春吩咐众护院和男仆找了个平坦之地,把营帐都支起,让女眷们进去歇息,女仆们已经在准备晚饭。
这样大规模的搬家真可谓壮观,锅碗瓢盆都带着,就近找了水源,开始生起火堆,洗米的洗菜的拾柴的,叮叮当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马匹从车辆上卸下,派人看管着放牧,炊烟袅袅衬着落霞,有烟火的气息有泥土的气息还有饭菜的香气。
苏落正带着安儿在荒野里散步,坐了一天的车浑身疲乏,到处走走舒展一下筋骨,边和儿子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安儿说,爹爹几时能追上我们呢。”一天时间谷梁鸿都没追上自己,她忽而就不安起来。
小娃奶声奶气的道:“爹,爹爹。”
他还不到两岁,当然无法回答苏落的话,但听苏落提及爹爹,他就学着她重复,然后还四下转身的找,似乎也才发现爹爹为何不见了。
苏落蓦然发现儿子已经能够说两个字,儿子的每一点成长都让她欢喜,于是继续和儿子谈话,教他一些浅显的东西,比如爹爹叫什么名字。
小娃爹爹的喊了半天,不见谷梁鸿来,就缠着苏落哭闹,一般的孩子都和娘亲近,但安儿不同,他跟谷梁鸿比跟苏落还要好,不知是苏落太年轻经常忽略儿子,还是谷梁鸿中年得子万分珍惜经常腻着儿子。
苏落看他哭得非常认真,泪珠子噼里啪啦,心疼的俯身去抱,弯腰的刹那,眼角余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移动,她猛然抬头,前面是起伏不定的土坡,没发现有人,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就感觉有黑影从这个土坡蹿到那个土坡,她突然有些怕,怕是野兽出没。
刚想抱起安儿转回大家聚集之地,就从土坡后面涌出二十几个人来,遥遥的看个个手中拿着铮亮的家伙,她一时猜度不出这些人究竟是打家劫舍的匪徒还是朝廷派来之人,想想无论锦衣卫还是东厂的番子,似乎执行任务极少乔装,这些人应该不是朝廷的杀手,那就是匪徒了。
她抱着安儿往回跑,边跑边喊:“大哥、三弟、四弟,有强人!”
听到她的喊叫,谷梁春让谷梁秋并谷梁冬守护一干女眷,他只身一人奔苏落而来,迎到苏落和安儿后,那些匪徒已经追了上,苏落惊惧的看着谷梁春:“大哥,你一个人?”
谷梁春淡然一笑:“落落,自从你进了我谷梁世家的门,还未曾见过大哥的功夫,大哥平生只好儒学,也喜欢低调做人,今日,大哥就让你看看我独门功夫惊风掌的厉害。”
苏落已经得知谷梁鸿兄弟四人都会功夫,只不过其他三个被谷梁老太爷吩咐隐晦做人,唯独把谷梁鸿摆在前面,这也是为了防止树大招风,但从未见过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谷梁春用武功,是以相当好奇。
突然,她更好奇的是,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些匪徒是哪里来的?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这些人在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