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鲜不花,仍旧那种粗狂的打扮出现在苏落面前,他手中的刀还在滴血,看了眼苏落,继而转头噗嗤噗嗤一顿砍杀,那些参与此事并在看热闹的士兵无一例外被杀死,最后他丢下手中的刀,过来给苏落解开绳子。
“你来找我?”他问,蹙眉看了看满屋子的尸体,觉得这样的地方不是说话之地,遂拉着苏落出了这户人家,街上还在抓人,吵吵嚷嚷的,他四顾下,把苏落带到村西一处空旷之地。
“你该不会是来阻止我抓人吧?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爱管闲事。”他不知是说笑还是讥讽,指着地上的半截树桩示意苏落去坐。
苏落没有坐,不知为何,再次与野鲜不花见面发现他改变了不少,容貌的粗野还在,性情却多了些沉静,苏落摇摇头:“我不是来阻止你抓人,我再善良也管不了天下这么多事,我听说你欲对大明动兵,想请你放弃这个打算。”
野鲜不花听她说完哈哈大笑,然后,倨傲的看着她,高大的身材相对她来比立即呈现一种居高临下之势,眯着眼不屑道:“苏落,不要以为我曾经喜欢过你,你就可以在我这里发号施令,我知道,脱欢曾经为你放弃过攻打大明,但我不会,权力土地在我眼里,永远比女人重要。”
他说完,望去苏落背后,那里远了是山近处是林子,眯着眼睛心事重重,宽阔的面颊上沾染着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些士兵的血。
苏落凄然一笑:“不是发号施令,是求,求你放弃攻打大明。”
这下,野鲜不花立即垂眸看她,很是意外,苏落对他一直都是抗拒的抵触的冰冷的。不想今日却这样的低眉顺气,他满是嘲笑的口吻道:“苏落,你自恃貌美,觉得天下男人如众星捧月似的仰视你的万丈荣光,对你言听计从,我亦曾经如此,可是你的心里只有谷梁鸿,我没你想的那么痴情,天下美人何其多也,我求不到你。是以,你今日也求不到我的点头。”
他傲然的负手而立,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落盯着他的脸道:“我之所以用个求字,是本着你我是朋友,既然你已经视我们过去的交情为粪土,那我不妨告诉你,你打大明。是飞蛾扑火。”
野鲜不花又是哈哈大笑:“朱高炽无能,大明我唾手可得也。”他说着还攥紧了拳头放在苏落面前,不是示威是自信。
苏落围着他走了几步,随后按下他高高举起的拳头,道:“是么,然你忽视一点。朱高炽只是皇上,运筹帷幄的不是他,带兵出征的也不是他。大明的朝廷人才济济,不会因为朱棣没了就不堪一击,至少……还有个谷梁鸿。”
闻听此言野鲜不花蓦然愣住:“你说什么,谷梁鸿想投靠大明?”
苏落道:“何来投靠一说,他本就是大明国之人。之前和朱棣有些误会才遁世归隐,但现在不同了。朱高炽为他还有更多的含冤之臣子平反昭雪,他感激不尽,他现在是没打算回到朝廷帮衬朱高炽,但假如他的国家有难,以他的性情你觉得他会袖手旁观吗?”
野鲜不花咝了声,对谷梁鸿还是非常了解的,那个人十岁就随着谷梁老太爷上沙场,十五岁成为少年将军,十六岁在朱棣靖难之役时首个杀入金陵,后来又给朱棣立下了数不胜数的赫赫战功,二十几岁后突然归隐,原因成谜,假如谷梁鸿真的出山,自己还真需要好好掂量掂量此事。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毫不退让:“谷梁鸿归隐多年,对带兵打仗早已陌生,即使他还如当年那般骁勇,那又能怎样,独木不成林,凭他一己之力能撼动我察合台的铁骑吗。”
苏落笑,笑的前仰后合,直把野鲜不花笑懵,她才道:“那个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他这么多年一直对排兵布阵没有放松,经常带着谷梁世家的人操练,所以他非但没有对打仗陌生,还更加的成熟。另外,你更不知道吧,他会一种术法叫神识功,教授他的师父就是大明秦岭深处的高人无涯子,得此功法,能瞬间让千军万马如泥塑木雕,任人宰割。”
野鲜不花哼了声:“你危言耸听。”
苏落呵呵一笑,鉴于之前动用神识功失败,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汇聚神识,凝合心念,顿时,野鲜不花只觉眼前是大片的蓝,像海水更像未知名的东西,混混沌沌,他浮游在上几欲沉溺,挣扎不得正惊骇时,苏落把自己的神识从他神识里抽离,道:“这,就是神识功,我从谷梁鸿那里学了点皮毛,都能让你这样的功夫高手立即束手就擒,你说假如谷梁鸿发功,你抓的这些只懂砍柴种田的农人,如此乌合之众更是不堪一击。”
野鲜不花震惊的看着她,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现在才清醒,然后道:“即使如此,我的大军兵发几路,谷梁鸿他没有分身术,他顾此必定失彼。”
苏落看他软硬不吃,想了想道:“你真不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件事吗?你真不懂唇亡齿寒这个说法吗?”
野鲜不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苏落阐释给他听:“假如你攻打大明,必定是派出大军,你的老巢于此空虚,察合台附近大大小小有多少部落,都在觊觎汗王之位,你一走,他们就趁虚而入,别说还有个能力超强的脱欢,他现在却同大明交好,你不怕他抄你的后路占你的老窝,即使谁都不按兵不动,大明多大的地盘你比我清楚,安南国如何,不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你即使能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