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洛萨终究还是带着状态半满的骑兵,赶上了这一场大战。
不是赶上了追击溃兵的尾巴,而是以整支军队的组成之一,承担起撕裂敌阵的作战任务。
是的,撕裂敌阵。
以疲惫之师对阵精力充沛的敌军主力;
以拉长到近乎断裂的阵线对聚合为一体的敌军战阵;
以号令不一的指挥阶层对进退有序、编制完善的洛萨军;
以四千人对四千人……
纵使处于如此不利的地步,贵族联军依然没有被洛萨军轻易地打垮。
不是以系统士兵担任各级指挥者,士卒尽是常备士兵的洛萨军不行。
只是这一支贵族联军,或者说这一支联军的士兵太行了。
那些奋勇向前,试图聚集麾下士兵,以对抗这突然遭遇的大敌的贵族很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即便他们中有不少人的确召集到了自己的部下,成功对进攻的洛萨军步兵发起了反击。
但是在迈尔斯的指挥下,借助弩炮和弓弩的远程打击,以菲尔兹威侍卫为刀尖的步兵中队,轻松地撕开敌军混乱的前排士兵后,同样轻松地碾碎了这些没有联结起来的反抗。
然后,成功将这支已经有不少领主后撤的联军前部,给打击地溃散开来。
但是击溃了联军前部,并不意味着打垮了这一支贵族联军。
不是说缀在后面的那些征召兵有怎样惊艳的发挥,在后撤的贵族指挥下重新结成军阵挡住了洛萨军的进攻。
事实上,当作为常备精锐的联军前部被洛萨军击溃后。
后方的那些成为士兵最长不到一个月,且在追击中同样耗尽了体力的征召兵根本没有多少抵抗的意思,直接被带动着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但即便如此,洛萨军也依然没有进入满山遍野抓俘虏的环节,而是非得要一步步打着前进才行。
为什么?
就像之前说过无数次那样,帕斯公国先辈们那种在不毛之地徒手创建家园的血勇之气,与自然环境抗争的精神。
可不只是在公国贵族们的血液中流传。
每当洛萨军的步兵追上一伙逃窜的联军士兵时,哪怕他们没有一位明确的指挥官,对方的第一反应也是反抗而不是跪地乞降。
虽然作战素养已经被耗尽的他们,乱糟糟地冲上来的结果只会如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一样,被战斧投枪再度碾碎。
但是这份不管不顾的冲击,却使得主动进攻的洛萨军步兵不得不始终保持自己的阵线,一点点往前推进。
因为这是追击最开始的时候,散开阵型追击的两个步兵中队,用过半的战损换来的教训。
根据战后作战室的统计,这种小股溃兵自发性的反抗,平均遭受到七成的战损才会放下武器投降。
其反抗的激烈程度,由此可以想见。
偏偏因为之前被作战计划耗尽了体力的缘故,就算追击的部队已经为前边敌人激烈的抵抗,大大拖延了进攻的脚步。
等到他们辛辛苦苦击败抵抗的小股部队后,很快又能够追上下一股结伴逃离的联军溃兵。
从五点发动进攻,五点半左右击溃联军前部,到七点的一个半小时了。
承担追击任务的洛萨军部队,就始终处于:
追,打,击败;
再追,再打,再击败;
继续追,继续打,继续击败的循环中。
一名菲尔兹威护卫领导的,混编了前贵族私兵的步兵中队(一级小组,二级组,sān_jí小队,四级中队),兵力在六十人左右。
纽伦堡战役后,获得如此编制并在这次战役中承担追击任务的步兵中队,共有四十支。
而这四十支步兵中队,几乎每一支都遭遇了两次以上兵力接近的联军溃兵的抗击。
甚至有好几个中队,遭遇了有贵族指挥的百人以上的敌军部队的反击,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才将其击败。
“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
“噗嗤……噗嗤”的献血喷洒声。
“杀啊”、“冲啊”、“为了***大人”的喊打喊杀声,几乎没有一刻在方圆十里,如同蛛网般扩散的道路上停息过。
至于为什么是道路而不是原野的问题。
嗯?
大概是因为联军的士兵,害怕迷路回不了家吧。
毕竟这里面大多数人,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十多里外的小镇上啊。
单纯以战斗经过和结果来看,这场战役其实并没有太大困难。
只是对于新生的洛萨军来说,这种高强度的战役,却也算得上是一场恶战了。
要不是有系统士兵在其中发挥基层指挥者的作用。
换作另一支没有没有上过战场的部队,恐怕已经在敌人的一次次反击中,停滞不前了。
那可不是洛萨想要看到的场景。
对于他和作战室来说,无论溃逃的贵族联军反抗有多么激烈。
都得要趁此机会将其彻底打垮才行。
如果不能在这场战斗中,一鼓作气将对方大半的作战力量留下。
那么这场蓄谋已久的作战计划,最多也就是和前段时间公侯两军的战斗,一样的结果而已。
只得到战术上的胜利,而不能取得战略上的胜利。
即便溃逃的联军,之后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洛萨也没有精力再来一次像纽伦堡地区那样的扫荡了。
这一次,时间成为了他必须去争取的东西。
公侯双方虽然暂时陷入了僵持,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