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真不是俺们不帮忙,这两条密道俺们也是拿真金白银修出来的,光是砸死在里面的工人就十几条人命呢,抚恤啊、善后啊哪里不需要现大洋啊?!”当得知峪里还有两条通往山外的密道时,整个困龙峪的居民都沸腾了——这下好了,可以在鬼子进峪前安全脱险了。不过,把守密道的守军却直接张贴出了榜单:今日出峪价格100大洋人,明日上午80大洋人,后日50大洋人。暂时列示出了三天的明码标价。
“天哪,你们这是黑透了良心,要这么高的价吧!俺们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们买过路钱啊!”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人们的希望,就这个价格,峪里八成的人家都拿不出来啊!
“要不要交钱走人啊?不走往边上让让,别挡着后面人的路!”现场维持秩序的军官毫不客气地推开呆滞的居民,他身后是左右两个机枪堡垒在坐镇,黑洞洞的枪口弹压着密匝匝的人群,所以现场尽管抱怨声四起,却是没有人敢用强。要知道入口处外的广场两边,还各驻扎着一个中队的警察在维持秩序,手里拿的可不是什么警棍、木棒,而是淘换下来的汉阳造步枪呢!谁敢放肆骚乱,恐怕难逃那雪亮晃眼的刺刀!
“都抓紧时间啊,早出峪早安心!鬼子说话就到,晚了可就走不了了!”搞得像菜市场卖菜一般的,这个军官还拿着个大喇叭,跳到了高处呼喊着,鼓动人们趁早交钱离开。
“艹,这帮狗娘养的,这是趁机发国难财呢!”被恢复了自由的薛灵中队,也在广场外看着,见到这死要钱的买卖,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都他娘什么人啊?什么狗屁政府啊?有这样搜刮自家的嘛?!”
“队长,人家说的他们也是花了大价钱弄出来的,那些有钱的,也该出点钱吧!”一个胖胖的小队长倒是觉着他们这个事情也挺合理,不解的和中队长辩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怪符合抗战方针啊!你咋说他们发国难财呢?”
“啊呸——!邰胖子,你个鳖孙的,你家里有钱有地,说话不牙疼!”这次不用薛灵这个中队长出面了,另一个精壮的小队长就和邰胖子杠上了:“你狗日的也不算算帐!一家就算五口人吧,今天走就得五百大洋,就算是担惊受怕挨到后天,那也得250各大洋。他娘恁多大洋,谁负担的起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是啊,俺看这困龙峪也是穷人占了多数,照他们这个价码,能走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开什么玩笑!”薛灵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尽管现在他一年的军饷也能有三百多大洋,但不代表他就愿意付买路钱啊!“再说这集市上平时又不是不收商税,干嘛还有趁人之危啊!”
“呃——,也是在理哦,俺爹说咱家的那个山货铺,一年就要交七十多个大洋呢!”这么一说邰胖子反应过来了,他家在困龙峪里也开了个山货铺,专门代销山里工厂的产品,但雇佣的是一个远房的叔叔在打理,他家人都没有过来。
“这帮黑了心的鳖孙,俺们凭啥要帮他们?!”薛灵咬咬牙,看着镇公所的黑漆大门转了转眼珠,回头吩咐道:“郑花子,你去让跟家里联络一下,咱也不能白为鳖孙们扛活,咱打仗也是有消耗,有死伤的,俺们也当个生意和狗日的谈去!”
“好唻!对这帮黑心鬼,就该没啥好客气的!咱怎么也得要他大几千个大洋的!”精壮的郑花子精神一振,马上说道:“电报就直接打给纵队长吧,他算计的可精明,下手也黑!”
“嗤——,就你那么点出息,几千个大洋?你再加个十倍百倍的吧!”邰胖子嗤笑了一把郑花子的眼皮子浅,指指排队鱼贯着交钱的队伍道:“一家五百,十家五千,一百家五万。你知道他们能收多少钱啊?真是没见识!”
“呃,还真有这么多人交钱啊!”郑花子砸吧一下嘴,很难得的没有和邰胖子斗嘴。
这处困龙峪,现在可是颇有气象了,俨然是成了河源县的另一个县城了。自打立镇以来,别说河源、垣曲那边的客商,就是远在河对岸的洛阳、郑州、甚至重庆那边也有大商家派人来开设分号的。所以顾顺风和凌雄、马知三几个才眼红到借机发国难财呢!
同样,贺家和三鹞子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在自家把守的东西山头,都秘密开辟了通往山外的通道,也在收钱送人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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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帮狗日的,还真他娘想的出来噢~!”陈龙拿着电报,一脸惊讶地喊道,“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啊,这种发国难财的事也敢做?!”
“国.民党好不了了!就这帮人主政在此,简直就是祸害老百姓嘛!”曲缙云接过电报苦笑着摇头道。“老陈,你怎么看?”
“怎么看?当然他娘的见者有份咯!”陈龙毫不客气地划着火柴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回到:“俺们出动一个团,帮他们劫鬼子的粮道,完全是友情助拳,收点费用不白瞎吧?!咱心也没他们黑,一天一万大洋的辛苦费,鬼子在一天算一天。弹药、抚恤都算他们的,按照国民政府的标准来就中。这条件不算高吧?”
“高是不高,只是——这事说起来咋都觉得怪怪的!”曲缙云咂摸了一下,好像还真没违反什么国法、军纪的,只是抗战不是为了老百姓么,咋还弄成了做买卖似的呢!
“你就当俺们是给地主老财扛活吧,雇短工他这个价还寻不着人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