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折服于陈美娟阿姨的知性和大器,陈美娟既给了林逸支援,又不至于伤害到林逸的自尊心。
“真的可以这样吗?”林逸问:“我现在急需用钱,我不会客气。”
陈美娟回应:“当然。这是你应得的,倒是你要想清楚。你知道教给其它流派的人自己流派的武功意味着什么吧。”
林逸不解。
陈美娟进一步解释:“武术从古至今就是分为诸多门派,有产业和经济来源的流派叫做门派,没有产业和经济来源的门派叫做流派。区分不同流派的方式,就是其武学的独特性。”
“但是,如果有一种武学四处传授,那这种武学的独特性就会广为人知,独特的点也被其他流派所吸收,其独特性会逐渐转化为普遍性。最后,这个武学就会失去独特性……然后,这个流派就消失了。”
“你把展昭流派教给明明,是冒着展昭流派消失的风险。这样你还愿意吗?”
林逸笑了:“我愿意。”他内心想,区区的一个武学流派,哪里比得上我自己的身体重要?
陈美娟早就知道林逸要这么回答了,如此强大坚定的内心,还做得出第二个回答吗?
“那么,明明拜托你了。你们两个一起去法国阿基坦吧。”
又在广家住了一个晚上,林逸和广贤明定在第二天去法国。
然而,次日的一早。久久不出门的广贤善却出门了。广贤善拦在了林逸睡的书房的门口,拦着不让林逸出门。
和广贤善面对面,林逸才发现,广贤善已经有了厚厚的黑眼圈、满嘴的胡渣,他比过去要瘦了一些,颓废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广贤善问:“我听说了,你为了能继续练武,甚至不惜出国求医。你为什么要这么拼,武术对你,意味着什么?”
突然遇到这么哲学的问题,林逸一时半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没有其他靠山,武术和拼搏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认为,武术意味着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无聊。”广贤善一脸不屑,这是高傲的广家祖传的表情:“武学和其他行业一样,都是天才的世界。你的天赋永远不会闯出一片天地。”
“无所谓。”林逸坚定地回答:“难道进入一个行业,就一定要成为这个行业的翘楚吗?总有人要成为垃圾,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听到垃圾这两个字,广贤善突然出拳,一拳停在了距离林逸的脸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这一拳打散了周围的空气,导致林逸好几秒无法呼吸。林逸满头大汗,衬衫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广贤善的出拳速度太快了,他的拳头似乎比上一次和阮安方战斗的时候更快了。
如果正式比赛,这种速度林逸是断然无法接下的。
“不许在我面前提垃圾这两个字。”
广贤善的怒气情有可原,自从败给了阮安方以后。整个网络上所有人都在叫广贤善垃圾。
林逸闭嘴了。
广贤善也背过身去,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果然还是不甘心吧。”林逸问道:“你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你在偷偷训练吗?”
广贤善摇头:“我没有训练。但是我闭上眼睛,总会看见阮安方的拳头和膝顶。”
林逸大概是懂了,广贤善无意中进行了冥想训练。广贤善的天才程度竟然只靠冥想训练都可以增加出拳速度,他一定是在冥想中摸索出了新的出拳方式。
下午两点,林逸和广贤明出发了。
从陈天稚的社交平台了解到,他现在正在波城。广贤明和陈天稚聊了聊天,陈天稚也欢迎广贤明去找他玩。
为了避免引起陈天稚对于中医的抗拒,广贤明在聊天的时候没有提到他还带了一个名叫林逸的病患,陈天稚还以为广贤明是只身前往的。
去波城并没有什么直达的方式,一路上需要换乘许多次。
开车去尽武火车站需要一个半小时,再从尽武坐高铁去上海需要1个小时,上海坐飞机去巴黎,需要18个小时,再从巴黎去波城,需要4、5个小时。一路上加起来共计25个小时左右。
在路上,有充足的时间聊天,也有充足的时间休息。更有充足的时间玩手机。
林逸和广贤明两个人玩了一路手机。游戏、动画、最后实在无聊连象棋都下起来了。他们两个怎么看都像是结伴去旅游的少年,而非是去看病的病人。
然而,毕竟两个人都是上过电视的人物,在人流量巨大的国际机场被认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整个行程中,林逸和广贤明一直觉得被目光盯着。
一天以后,时间来到了5月5日的早上7点多。两人在法国巴黎下了飞机,他们两个靠着半吊子的英文和地图软件在这座城市徘徊。当然,主要是靠地图软件,法国人十分热情,但大多数的时候这两个人连法国洋人在说什么都理解不了。
又经过了多方打听,下午两点多钟,他们走火车到了波城。
波城也算是一个旅游胜地,有许多的文化名胜。这里的人流量也是巨大。林逸和广贤明刚下火车,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了。
只是稍微走了走神,广贤明的身影立刻就消失在茫茫人海。
“这可糟糕了。在异国他乡迷路吗……真没有安全感。”
林逸立刻拨通了广贤明的手机号。和广贤明联系了以后,他们决定在火车站外空闲的地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