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平玄看来,莫无念的剑并不快,更算不上多玄妙,可就是结实重创了他。
黑色的剑气在他体内肆意着,破坏着他的筋脉和躯体,在他的体表更是出现密密麻麻、龟裂的伤痕!他一次次用体内残余的灵力将它们压下去,可一次次黑色剑气又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来,加重他所受的伤!
“老夫……怎么能死在这里!”他苦苦支撑着,摇摇晃晃用剑抵在地上,好似对生有着极强的玉望。
可死对他来讲,一点也算不上有多么可怕,只是回顾这前半生,他过的一点也不如意……
他与张真人都是师从一师,可修行初期因为资质低下的缘故,他丢了心爱的师妹,也丢了一个宗门内大师兄该有的一切尊敬,就如墙角边最顽强的小草他一直顽强的苟活着。
再后来,他蹉跎了最好的年华,在别人的嘲笑声中看着张真人做了掌教,也看着已为人妇的师妹人老珠黄,再变成一捧黄土。
他呢?还因为有着几十年的寿元,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也看着新进的弟子突破到了他这个境界,对他投来新的嘲笑。
直至某一天,他心有顿悟,以着白发苍苍模样突破到了阴虚境,开始他的云游四方。
那日以后他一改往日的阴郁,脸上多了后来凡人百姓们所熟悉的和煦。
也看似他将前半生放下了,可后来的一些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会想起年轻时的种种……
回忆就如沉重的大山,让他每时每刻都活得疲倦,也压得他呼吸都觉困难。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相信“大器晚成”。
现在,他终于突破到了阳实境,在外他也是好名声一片,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也会以一个极高的姿态拿回!
可现实却总是不尽他的意,前半生如此,后半生亦是如此……
他身上的生命气息流逝的飞快,可他硬是昂起头看向了莫无念,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戾气与不甘交织其中,像极了一头深陷泥潭,拼命挣扎的年老野兽。
若
是有可能,他真的想提剑杀了莫无念!
可惜……他现在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费极大的气力,双眼微微闭上,他就悄无声息像尊石像,直挺挺站在那里。
“老夫……真的不甘!”他气息若有若无又说了一句,便真正没了生息,脑海中的思绪也停在他年少时。
画面里,他风华正茂,是受人尊敬的大师兄,心爱的师妹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关于他身上过去发生过些什么,莫无念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老袁和小狐的死在他嘴里成了“畜生”一样的死。
只这一句话,他就一定要让冯平玄死。
噗!
一口血顺着莫无念的喉咙涌了上来。
他毕竟还是和冯平玄差了一个大境界,说是险胜,可也是拿命搏出来的。
接下来三年左右的时间,他都不能随意去动用修为,连基本的御空飞行都不行。
……
冯平玄死了,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不久后又很快平息了下来。整件事情也就如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小水花。
要说值得人关注的点,也就是外界传言他是为守平川县与一个魔道的魔头起的纠纷,倒是也引得人往后再提起他,想起的不只是他的淡泊名利,也还有他的舍己为人……
至于是为什么这么传的,莫无念闻言后也没有去细想,因为一个代表“正道”的“大人物死了,人们想到的也就该是他的好才对,一切也才合乎常理。
反倒是灭了清天剑门的“魔头”,在人们认知里还在逍遥法外。
而足足在平川县养了三个月,莫无念的身体也才稍稍好上一些。 但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是微微发紫,怎么看都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这天,他刚刚走出住了三个月的客栈,就见街上的人急匆匆全部都在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虽说之前的人们受了莫无念和冯平玄一战的惊吓,各个躲在自己家中,街上一直都很冷清。
现在出来也可以全当是在家中憋太长时间,出来透透气。
可透气也不该是这么个透气法……只见街上的人各个神色慌张,更像是在饥荒年逃命。萧三柱随便拉住了一个人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是……”。
“哎呀!几位还不走啊!我听说仙人们要抓人给他们去什么灵脉挖什么灵石……”说到这,那人故作神秘又慌张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靠近,这才又道:“听说啊,不明不白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吗?狗屁的仙人!”。
那人骂上一句,声音透着忿忿不平与无奈,……可接着他又投身到人群里,继续着他的逃命。
“又是这样的事啊……”那人说得含糊,萧三柱却听了个明白,更好似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
又见莫无念和吴沐有着疑惑,他便也解释了起来。
想了想他道:“你们知道咋们青州地界的灵石都是产自哪里吗?又是谁去挖出来的吗?”。
吴沐倒是说上了几个地方,也说了几个盛产灵石的大宗,可萧三柱听罢只是笑着邀了摇头。
莫无念思索了一会儿道:“产自哪里我不太清楚,但大多是由凡人去开采却是没错了。”。
修行者们寿元小则几百年,动辄几千年以上都不足为怪,看似他们时间较多,可每一刻对他们来说却又都是弥足珍贵。
因为顿悟突破境界,往往也就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