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开了宅子的门,二狗子还未进来,便拉着百里行川道:
“小川弟弟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百里行川进了院子。
结果他一进院子,便看到了坐在柿子树下的赵新源。
“额……
新源?”
二狗子疑惑了一声。
有些不确定赵新源为什么会待在他家里。
他的脑海当中,闪出了两个猜想。
一个是:
赵新源是一大早就来到这里的。
他还不知道他家里出了很大的事。
另一个是:
赵新源是从他家里逃出来的。
若是以赵新源刚来到百里行川家里的状态,二狗子脑子里面几乎都不会冒出第一个想法。
不过,因为百里行川几人的安慰,以及对祖父被陷害一事有了想法。
等到二狗子回来时,赵新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因而,二狗子一时还没有判定出来。
因为脑子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猜想,二狗子谨慎地没有多说什么话。
但是因为他刚一开始,在百里行川打开了门之后,就拉着百里行川,一路咋咋呼呼地叫嚷着。
即使是赵新源坐在院子里,也听到了。
这会儿,二狗子乍然止住了声音。
百里行川同他一路走了过来,察觉到了二狗子的迟疑。
便问道:
“可是赵府的事?”
二狗子一听到百里行川这样问,便知道了赵新源是从家里面逃了出来。
二狗子点了点头,挠了挠头,看向赵新源道:
“新源你节哀啊。”
二狗子也是胸中有沟壑的人。
他跟赵新源算不上十分熟稔。
况且,赵知府出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朝廷中的派系斗争。
胡庆丰辞官,胡家失去平洲首富的地位。
再加之黄河水患,宰相出京,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促成了朝廷各个派系之间的争斗。
百里闻风他们如今不过白身。
根本没有什么后台。
连赵端这样身份的人,都在这场派系斗争中沦落成为失败者,被贬官抓走。
百里闻风他们即使真知道点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难不成还要跳出来,站在失败者的一方,替失败者伸张正义么?
能够拯救失败者的,只有比打败失败者的胜利者,拥有更强实力的一方,才有资格出手。
否则,比失败者更弱的势力,站出来替失败者伸张正义,不过是会沦落成为失败者一方的陪葬。
因此,二狗子并没有对赵新源说及那处宅子里的事情。
这也并非是二狗子冷漠无情。
——毕竟他在街头生活了十五年,什么样的人情冷暖没有见过呢?
临尧城中,每一个月,总会死那么几个乞丐。
有的还是二狗子他认识的。
或死于饥饿,会死于寒冷,或死于疾病。
很多很多。
二狗子见了十五年。
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定数。
天让他死,他不得不死。
二狗子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在担心着会被强壮的乞丐占去睡觉的地方……哪里会有多余的心思,去与天斗呢?
当然,除了大狗子的事情,天若不公,他必逆天改命!
这是在以前。
如今,则是再加上了百里闻风与百里行川两兄弟。
却也不过是加上了他们两个人而已。
至于其他的人,二狗子向来是秉承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再加上当日里在街头的众多乞丐当中,话多的人,知道得多的人,早就死了。
只有话少,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的人,才活了下来。
因而,二狗子便没有多说。
赵新源听了二狗子的话,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
只是神色淡淡道:
“无事。
祖父是被冤枉的。
我和父亲叔叔找出那个背后设下毒计之人,祖父就清白了。”
二狗子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道:
“嗯,新源说的是。
可有头绪?”
赵新源面上不起波澜,道:
“无。”
百里行川在一旁解释道:
“新源年纪还小,不太清楚临尧城中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
若是新源想不起来,左右我明日也是要去一趟赵府的。”
二狗子点点头,道:
“小川弟弟说的是。
要我过去打探一番知府大人的消息吗?”
四人当中,二狗子逃跑隐匿的本领学得最是出神入化。
出门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听个墙角啊啥的,是二狗子当初学这些本领时,最大的乐趣了。
所以,如今去到钦差大人的行馆那里,打探打探赵端的情况,问题是不大的。
赵新源听了二狗子的话,原本竭力保持平静的脸,一下子显露出来了少年人的忐忑。
——这是因为二狗子猝不及防地提及了赵端,并且,还有可能带来赵端的消息。
少年人忍不住将内心里面压抑的担忧表露了出来。
“如此的话……多谢二狗哥哥了!”
赵新源看向二狗子,严重的担忧与忐忑,被郑重所挤到了一边。
二狗子挠了挠头,道:
“没事。
你莫要太过担心了。
你们几个……在家等我消息吧……
额……我吃个饭就过去……”
古代的时候,人们吃饭都是只吃两餐。
一顿大概在上午十点左右,称为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