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你好大的威风”一道淡漠的声音,随着一阵风雪的涌入而传到客栈大厅之内,而后一道人影倏然而至,头戴斗笠,挡住了他的脸庞,令人无法看清,右手长剑低垂,长剑之上是在风雪中渐渐凝结的血珠。
“阁下是何人”赵意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脸色一沉,抱拳看着那人:“不知我们一条龙客栈与阁下有何恩怨”。
“是我”那头戴斗笠的人影缓缓抬起头,同时接下腰间的牛皮水袋,轻轻呷了一口:“赵意,好久不见”。
“是你,无心剑”赵意看清了那人脸庞,顿时不断后退,神色慌张,眼中尽是惊惧之色。
“谭大侠,不知道我赵意哪里又得罪你了”赵意不复刚刚的张狂,吞了吞口水,脸色难看无比。
虽然自己有些功夫,但是在无心剑剑客谭心眼中,根本不够看,或者说,两人虽然都是混迹江湖,但是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没有得罪我”谭心微微摇头,倚靠在门口,淡漠开口:“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难道?”赵意能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是聪明之人,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而后想到被关押在柴房中的吕渊芳。
“你滚吧,今日我不想杀人”谭心眼睑低垂,声音冷漠无比。
赵意闻言,脸色微变,自己好歹也是有一群小弟的人,被人如此喝骂,也太没面子,但是他一想到赵意的手段,双腿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至今忘不了那个夏天,自己带着一群小弟,正仗着武力抢劫一家客栈,当时谭心正带着一名貌美的女子在那家客栈之中吃饭。
自己当时见那女子貌美,心生的歹念,刚刚走过去,还没有开口,便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柄泛着寒芒的长剑剑尖正抵住自己的胸口。
“带着你的人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当时谭心饮了一杯酒,声音冷漠无比。
赵意瞅了瞅谭心一边的女子美貌,心中痒痒无比,当场表示拒绝,还退后一步,喝了一声:“小的们,给我上”。
然后……
那一日,赵意华丽丽的成为了光杆司令,要不是最后那貌美声柔的女子开口,恐怕那日赵意便交代那里了。
“谭爷,我这就滚,我这就滚”赵意一想到那场短暂而惨无人道的杀戮,浑身不由一寒,即便是一身棉衣,也暖不了那种骨子里面涌上来的寒冷,那一日,一息的功夫,除了自己,所有人全部被一剑封喉。
“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你一根手指,给个教训”谭心神色淡漠,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正从谭心旁仓惶而惊惧走过的赵意忽然感觉右手中指一凉,低头看去,便见自己的中指落地,中指跟处有个整齐的切口。
赵意强忍着右手中指处的痛苦,连落地的手指都没有敢捡起,头也不回的便离去,生怕走晚了,谭心会留下他性命。
刚刚踏出客栈,赵意便看到客栈院落内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尸体,其中一具正是二当家王肆被一剑封喉,在他的身侧是自己刚刚推给他的女子,也是被一剑封喉,当即吓的脸色惨白,加快步伐远离这魔鬼。
“你们呢!”谭心看着客栈内其他土匪,神色淡漠无比。
那些店小二打扮的土匪畏惧地看着谭心,自己老大都跑路了,他们还能咋办,大难临头各自飞呗……
此刻一条龙客栈的一处柴房中吕渊芳脸色苍白,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一夜水米未进,此刻的他虚弱无比。
“少爷,你什么时候来,你再不来,我撑不住了”吕渊芳低垂着脑袋,虚弱地喃喃自语。
‘吱呀’
破旧的柴门被人轻轻的推开,呼啸的风雪带着冰冷而新鲜的空气吹散这柴房中的阴暗与腐朽味。
谭心用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将那混杂着血腥的腐朽味扇走,随后看向那低垂着脑袋,被捆绑在柱子上之人,沉声道:“渊芳”。
“嘿嘿,唤你爷爷什么事情”吕渊芳低垂着脑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不屑地开口。
“你便是渊芳,那便对了”谭心淡漠看了一眼那人,尖嘴猴腮一般,不知道恩公怎么有这样的仆人,不由微微摇头。
随后谭心右手微动,数道寒芒一闪而逝,紧接着正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吕渊芳便感觉捆绑自己的绳子一松。
“你?”吕渊芳惊愕地看着面前头戴斗笠,面容被斗笠遮挡之人。
“江湖人,路见不平”谭心用斗笠遮挡着面容,声音淡漠无比,留给一个潇洒的背影。
“……”吕渊芳看着谭心的背影,硬撑着虚弱的身子,上前一步:“还请壮士留个性命”。
然而谭心并未回他,身形在风雪之中,飞速化作渐渐不可见的黑点。
“壮士”吕渊芳大喊了一声,准备冲出去追上去。
‘呼’
一道呼啸的北风,猛然从天而降夹带着蛮横的推力,将吕渊芳推回了柴房之中。
刚刚恢复行动的吕渊芳,身体虚弱无比,在这强横的北风之下,直接瘫坐在地。
与此同时,余生在那茅屋门前,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对着身侧的王猛开口:“不能再等了,让两名弟兄留下,帮他照看他妻子,其他人,随我出发”。
“是,大人”王猛抱拳沉声,而后刚欲执行余生的命令,便见一道壮硕的身影,顺着呼啸的北风,大步流星而来。
“恩公”谭笑挠挠头,将腰间牛皮酒袋解开,有着念念不舍地递给余生:“小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