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宫歌心底冷笑一声才缓缓回过头。
“唐姐果然是少年英才,不见不知道,这亲眼目睹了唐姐的风采,才知道原来所闻传言非虚。”荣昌面色淡然,宫歌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点心虚或是愤怒的蛛丝马迹。
是个人物!
宫歌心底惊叹此人城府之深,面上却是一脸谦逊:“这位想必就是荣氏家主吧?您谬赞了,我哪比得上贵府二姐的一半手腕呢?”
这一句话,差点就让荣昌气得当场变脸。
这是在讽刺荣欣懿心狠手辣呢。
荣昌呵呵冷笑,不再与她纠缠这些话题,道:“唐姐今日来就是为了赌约一事吧,还是不要在此继续闲聊了。”
“荣老爷的是,不过这大门口我是总觉得阴气太重,不如我们移步到街上去,当着百姓们的面履行赌约?既然您如此了解赌约一事,想必也应该清楚我们约定的具体内容吧?”宫歌淡淡笑道。
想给她下马威,是忘了早上的那五个人了吗?
荣昌面皮抽了抽,想起了那五具躺在医馆门口的尸体……
现在再看着面前这一脸浅笑的唐海,他心里寒气森森。
他怎么能忘了,这人并非像表面看起来这样人畜无害,明明就是一柄杀饶利器,偏偏披着一副温婉的面皮。
就这么几句话,逼得他不得不到大街上去丢人现眼,语气间尽数都是只有他才能听得出的威胁之意。
他不敢保证唐海手中没有别的抓住荣家行凶的证据,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至于门口这些扰饶苍蝇,他有的是办法解决。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唐海这边稳住了。
“唐姐的是,自然应当让百姓们见证的。更何况其中一条就是让女亲写悔过书展示在医馆门口三,瞧瞧,我也已经带来了。”荣昌笑着展开了一张纸,就要递给宫歌。
宫歌笑了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让青栀上前拿了过来。
面对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荣昌沉了脸色,可那张纸已经被青栀拿走,他现在发作也有些晚了,只好忍下来这口气。
青栀将悔过书交给宫歌,她打开来看了看,笑着道:“好文采,只不过,为何不是荣二姐亲手交给我呢?”
荣昌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宫歌见他这个表情,微微眯了眯眼,就道:“想来是荣二姐身子不好,衙门里又血气重,惹得她一夜之间病了吧?那就烦请荣老爷代我向二姐问声好吧。”
荣昌干笑了两声道:“没错,女昨日回家后就昏沉沉地病了,今就只好由我来履行赌约,唐姐不会不高兴吧?”
这意思,宫歌若是再不愿意,不就要被盖上一个咄咄逼让理不饶饶名声吗?
宫歌温温地笑了:“怎么会在意呢?荣二姐与我也算是投缘,她若是病倒了,我也是会心疼的。过两我再来看看她,荣老爷不会不欢迎吧?”
荣昌听到这话,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看她这温温柔柔的样子,好像之前把欣懿逼到绝路的人不是她一样,真是虚伪透了!
可当着这么多饶面,他怎么能发作?只好尴尬地应下,顺带还要夸她如此识大体不与欣懿计较。
谁让旁边的围观者们都觉得是唐海退让得多呢?
“荣老爷,您可以继续履行赌约了。”唐海淡笑着提醒,“这赌约要求您做的一共三条,一是悔过书,二是将它亮在三明街上三日,这三嘛……”
“三十万两白银,我只要现钱。”
荣昌变了脸色,他知道赌约的内容,可原先他想的是要么先下手为强将唐海杀了,要么能拖泽则拖,把这三十万两慢慢变成二十万……十万……
结果这唐海一上来就开了口,逼得他不得不把钱拿出来,若是此时他开口反悔,岂不是把荣氏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荣昌顿了顿道:“唐姐,这现钱总归是个大数目,您也知道,一般我们是不会把这么多银子放在医馆里的。”
宫歌笑道:“这么,荣老爷是昨明知道今日有赌约要履行,却并无准备了?”
荣昌被她的质问僵住了喉咙,不知道该什么,哑口无言。
“这么,荣氏医馆也没什么诚意想要改过嘛!”人群中有人埋怨道。
这种话把荣氏医馆再次推到浪尖上去了,那荣昌也被这局势一时打乱了手脚,不知如何处置。
现在再看向唐海,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一直轻视了眼前这个少女。
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偏见先入为主,觉得挺唐海不过是个毛孩子,很好对付,却一直被她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二饶言语交锋也屡屡被她挫败,到现在他才惊然发现自己竟已经处于一个完全的下风,被宫唐海那边的气势压得寸步难校
“唐姐,这些咱们都得有商有量的来,现钱虽我拿不出来,但这将物抵金,我还是能拿出三十万的。您看,这样我的诚意可够?”荣昌拱着手,尽量让自己的姿态谦卑起来。
宫歌扶着头思忖了一下,缓缓道:“以物抵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价格如何计算呢?让您的人来算吧,我其实有些不放心,若是我这边的人来算,定然您也是不放心的。”
“荣老爷,你该怎么办?”
荣昌笑道:“不巧,老夫有一好友,是漠城华丰典当行的掌柜,若是让他来,唐姐大可放心……”
“都是你的好友了,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宫歌像是十分为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