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月娘还活着,都这个点了,早就马不停蹄地上赵府来抱着赵邯的大腿求救了。
现在连个影儿都没见着,估计已经……
赵邯静静叹了口气:“过两看看情况,若真是最坏的情况,我们就得去拜访一下唐长老了……”
他一向欣赏唐海的手段,可再欣赏也抵不过利益的角逐。机堂是他多年经营的心血,徐扬帆手中的产业也不应该就如此拱手分给她一半,因此他便谋划了这出戏。
机堂探查到了红胭,他稍稍一想就知道其中的门道,顺藤摸瓜挖下去,就找到了这个叫月娘的人,是红胭的仇人,又找到了她偷偷养在别处的金氏,疯言疯语的,还念念叨叨自己女儿的名字。这一切都一目了然,他几乎瞬间就安排好了后面的剧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机堂竟然漏截了一封红胭寄出去的信件。
唐海比自己预期要早回来,她今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隐晦的手段,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请动这个沈大饶,居然能让他如此快就了结了这桩案子,唐海连衙门都没去就洗清了红胭身上的嫌疑。
赵邯目光沉沉地看着桌前的棋盘,棋局厮杀激烈暗潮汹涌。他总觉得有什么很细节的地方被他忽略了,可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现在没有什么筹码能够和唐海谈条件了,唯一一个就是唐海的真实身份。
可他也敢肯定,若是自己想要散播唐海就是宫歌的消息,不出几自己和自己的机堂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可只要他好好经营,或许还能给夺取一线生机。
但他现在已经不敢肯定自己对上唐海能占据上风了。月娘那边的失利,让他暴露在了阳光下,以唐海的脑子,现在估计已经想好对付自己的对策了。
赵邯心里没底,但也不能就这样认输。
哪怕只是最后一点点希望,他也得拿来利用一下。
过了两,宫歌一直呆在唐府里,该晒太阳晒太阳,该睡觉睡觉。偶尔钟权会来教导一些炼药术,她便沉心炼药,生活竟有一丝丝惬意,比在漠城时还悠闲自得了好多。
“咱们来洛水城几了?”宫歌照常躺在院子的躺椅里晒太阳。
“回主子,第三日了。”青栀在一旁守着。
“算算日子,也该来了。可真沉得住气。”宫歌嗤笑一声,闭上了眼。
已经日上三竿了,太阳有些刺眼。
入了五月,有时候也会热了,在洛水城倒是依旧凉爽,但午时分有些热意。宫歌不再随时抱着暖炉了,但身上依旧披着厚厚的狐皮毯,雪白的皮毛称在她的脸下,愈发显得她整个人脆弱而又透明了起来,白得脖子上的血管都依稀能看见。
“主子,外面有客来了。”院子外响起了仆饶通报。
宫歌缓缓睁开眼,笑了笑:“请到会客厅里去吧。”
着,她在青栀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将那个一直在手里把玩着的玉瓶塞给了青栀:“拿去吧,记得怎么用吗?”
“奴婢记得。”青栀颔首,接玉瓶退下。
宫歌点点头,自己走到了会客厅。
她在主位上坐了一会儿,外面就进来了两个人。
“赵公子,徐公子。”宫歌面上情绪不显,照着以往的样子同他们打招呼,惹得人心里愈发空落落起来,摸不透她现在的想法。
赵邯拱手:“唐姑娘,好久不见。”
徐扬帆也拱手,正要话,就听得上面的女人传出了一声轻笑:“别拘礼了,哪来的好久不见,不过月余罢了。都坐吧。”
这话一出,让赵邯嘴角绷了绷,但很快就转变了过来,轻笑着坐到了客座上。和徐扬帆中间正隔着一张几。
青栀走了进来,动作娴熟地给几人斟茶。
宫歌拿起自己手边的茶杯,朝二人敬道:“回来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二位日夜辛勤呢,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她眼中泛着冷意,赵邯和徐扬帆心中猛跳,有些能猜到她话里的讽刺意味,一时间心虚,便也只好举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茶水有些烫,赵邯和徐扬帆入了口皆是脸色一变,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硬生生咽了下去,没多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宫歌眉眼间的笑意渐渐变冷,道:“只是不知道二位这辛勤劳作,到底是为的什么。”
赵邯将杯子放到一旁,想要解释几句,却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宫歌给堵了回去:“当初可是好的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怎么,现在想要来谋我身上的这块肉了?你们如此用心良苦,还真是半分没把承诺当成一回事!”
“唐姑娘,你误会……”徐扬帆想要解释,宫歌的气场太强,他有些担心她会一怒之下对他们不利。
“误会?”宫歌冷笑,“青栀!把那人带上来!”
赵邯眼睛猛地一沉,想到了久久没来找他的月娘。
青栀下去不多一会儿,就把一个人形大的布包拎了进来,丢在赵邯脚下。
布包的口被摔开了一些,露出来里面一张惨白的人脸。
赵邯瞳孔猛地一缩,盯紧了这脸,好半晌才沉沉地看向宫歌:“你把人就这样杀了,不怕事情败露,伤及自身吗?”
宫歌笑了笑,仿佛下面布包里的不过一块猪肉而已:“我既然敢把她放在你眼皮子底下,自然就不怕你去告。你大可以试试,只怕赵公子连这唐府的门都踏不出去。”
赵邯坐在那,身上原本儒雅温润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了肃杀的冷意:“唐姑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