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宫天歌再次回到这个小隔间里的时候,脸色比刚刚出去时又白了几分。
“又用了它?”钟权头也没抬,就发出了这个疑问。
宫天歌愣了愣,半天才明白过来钟权说的它是什么,于是艰涩地点了点头,道:“是。”
“哼!”
钟权冷哼了一声,依旧埋头在那研究着从病人身上采集来的血液,用精神力去分析,这里面究竟包含着什么问题。
这种方法十分危险,若非钟权本身是灵尊,不会被感染,他也不敢直接接触病人身上的血液。
所以宫天歌负责查探什么药物可以缓解这些病人的症状,而钟权在研究这种病究竟从何而起。
钟权呲宫天歌的原因,她自己也清楚。
可宫天歌还是淡淡笑道:“我不过偶尔用一用,不碍事。”
“偶尔偶尔!”钟权脸上突然有了些怒意,“一次两次的是偶尔,三番五次的呢?还是偶尔吗?为了别人的命,你就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了?”
“师父……”宫天歌眨巴眨巴大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向钟权,软着嗓音道:“我这也是有原因的,我发过誓的。”
“哼!”钟权又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也知道宫家人的性子,一个个都是能把自己的命给豁出去救别人的,他劝也没有用!
宫天歌见他这样,就知道钟权是无奈了,便又撒着娇说了几句好话,最后把钟权给念得不耐烦了才罢休。
二人又埋头研究了一会儿,突然外面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唐海呢?!”
“见过韩大人,主子在里面!”有一个人十分兴奋地回答道,听声音是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现在的心情似乎还十分激动,这从她声音的颤动中就能感受出来。
宫天歌耳朵动了动,紧接着,就感觉到那层布帘被一阵风卷起,很快,这阵风就吹到了她身边。
“唐海!你也太神了!你怎么算的?!”韩玉一来,就十分激动地凑到了宫天歌身边,长臂一伸,一把把宫天歌的肩膀给揽了过来。
宫天歌猝不及防被他给制住了,手里捣着的药材也差点撒到了地上,一时间有些不满,挣扎着离开了韩玉的限制,拍了拍被韩玉碰过的衣角,一脸淡漠地道:“什么怎么算的?”
韩玉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可这也完全阻止不了他现在的激动心情,“就是……就是那个荣欣怡啊!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宫天歌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人家欣怡姑娘!这里人多眼杂,说不定就隔墙有耳呢!”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韩玉搓了搓手,又急切地问道:“你快和我说说啊!”
“如果你是她,你会说什么?你会承认这毒是自己下的吗?”宫天歌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我……这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她怎么就能那么快地找好替罪羊呢?想必她来我们这下毒,肯定也是打着能害到我们的目的来的,我们抓包了她应该在她的意料之外啊,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哪来的机会去安排那么多事情?”
韩玉十分疑惑,一手支着下巴,满脸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很聪明,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虽然说,这一招本身就很不高明,但至少,她也算是全身而退了。”宫天歌依旧低着头在捣药,眼睛里是淡漠的光。
荣欣怡这算是把炮筒都架在她门口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要把自己身后的那些小尾巴给斩干净呢?还会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吗?
“她是把这事推到了金嫣凝身上,还是推到了下人身上?”
韩玉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一个负责后厨端菜的下人,这个下人的母亲之前是在唐氏医馆去世的,所以对你怀恨在心。”
宫天歌点了点头,“不错,这个人选找得也很好。只不过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出来些东西。”
“什么?”韩玉一脸懵,能从这里头看出啥来?
宫天歌继续用力拿着捣药杵捣着药材的碎根,轻声道:“说明荣欣怡距离彻底掌控金家还差点距离。她现在还不能推到金嫣凝身上,只能让一个下人给她背锅。”
韩玉听了此言,倒是点了点头:“若是金嫣凝下的毒,确实似乎是要比一个下人下毒来得更合理也更容易一些……唔?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
宫天歌收回了看向韩玉的眼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刚好像动脑子了,我有点惊讶。”
“你!”韩玉气急,却又被宫天歌的话给打断了。
“若是荣欣怡彻底把金家掌控住了,我们会很麻烦。”宫天歌看向韩玉,嘱咐道:“你联系朝廷了吗?”
“联系了,”韩玉点了点头,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很愤怒的事情,脸色并不是很好,“可那边回了消息,说是既然还没到饿死的地步,就别贪得无厌要这么多!”
“他真这么说的?”宫天歌诧异扬了扬眉毛。
韩玉撇了撇嘴,颓丧着脸在旁边坐着,“没……当然不是了,只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
“那是你把信寄错人了。”宫天歌笑了笑,“你写封信,派人交给京城里的皇子们,之后就坐等着粮食从京城运过来吧!记得把状况描述得严重一些。”
“哦?”韩玉惊讶,“他们两个是管户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