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走到茶楼门口,就看见了韩玉。
这个人又穿了一身骚包的湖蓝色绣金的长袍,衬得整个人fēng_liú倜傥,一双桃花眼像是一直含情脉脉,手里拿着根玉箫,宫天歌感觉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fēng_liú公子的样子。
“老将军……”韩玉被宫天歌突然问到,一时间有些懵,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他老人家应该不喜……”
“去把他也带过来吧。过年的日子,他一个待着太冷清了些。”宫天歌淡淡地道。
“可是这里都是些平民百姓,老将军来了,他们还要不要过年了?”韩玉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妥,萧安恒喜静,长年累月地也不是亲民的人,这种场合他怕是不喜欢的。
宫天歌这才想到,以萧老将军那副严肃的架势,往这儿一坐,怕是这儿的人都瞬间蔫儿了,到时候谁都不敢大声喘气,大家都不自在。
“也是。”宫天歌点了点头,转而笑了笑,道:“那等这边结束了,就去给他送些饺子过去吧。大过年的,太冷清也不好。”
“好嘞!”韩玉这才松了口气,他也不敢单独去见老将军,萧安恒随便哼两声都够折他半年寿的。
很快,第二锅饺子就又下进了锅里。
寒冷的天气,热气腾腾的锅子里面翻腾着起起伏伏的饺子,每张桌子旁边都围着一圈的人。除了几个还留在医馆二楼照顾重症病人的大夫,整个医馆的人都来这边了。
自从宫天歌进入茶楼之后,就不停地被人拦下来道谢,她也都一一回复,好不容易才跨越过一众百姓来到最里面的那桌。
韩玉和宫天歌是一道来的,自然就坐在了一起。可韩玉一屁股在宫天歌旁边坐下来之后,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道视线给锁定住了。这道实现有些阴冷,扰得他很不舒服。
可当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谁盯着自己,也没看见哪个人对自己表露出了注意的神色。
韩玉捅了捅旁边的宫天歌,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诶!你有没有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宫天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了看旁边的人,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没咋么。”韩玉疑惑地坐正了,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饺子。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就在刚刚和宫天歌说话的时候,刚刚那个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
韩玉简直莫名其妙。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顿年夜饭,医馆里的人还留守在这里,而那些大夫们和痊愈的人则又开始了轮班照顾病人的工作。
至于韩玉和宫天歌,则带上了一盒饺子去了西北军营。
“青栀跟着我就好。云逸尘,你留在医馆守着吧。”宫天歌淡淡吩咐道。
军营重地,云逸尘跟着她也进不去,不如守在医馆。
云逸尘点了点头,和几人道别后就进入了医馆。
韩玉和宫天歌便出发去了军营。
说来也怪,韩玉和宫天歌一起出来之后,刚刚一直伴随着他整个吃饭过程的那种奇怪感觉就又消失了。
进入了萧安恒的营帐,韩玉感觉自己的皮都莫名地紧了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萧安恒看见他们两个人进来,有些疑惑。
毕竟今天也不是治疗的日子,他们这样来,难不成外面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宫天歌淡淡道:“今天是除夕。我们医馆里的包了些饺子,我们想着煮好给您送过来,也好陪您一会儿。”
萧安恒古板严肃的脸上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他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年三十,只是往年的年三十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还从未有人来陪过自己。
至于包饺子、吃饺子、守岁什么的,更是少有。往往就是父子两个草草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各回各屋,早早就歇下了。更别提年初一之后的事情。
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萧安恒有些不自然地道:“嗯。你们把东西放下吧。”
韩玉把食盒给他端在了床边,打开时,萧安恒还能看见里面冒出来的热气,想必是不久前刚做好,马不停蹄地送过来的。
宫天歌和韩玉也端起碗来,和萧安恒一起又吃了一点。
毕竟若是就让萧安恒一个人吃,他们俩光看着,可能这场面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三个人就这样,以一种极其古怪、沉默、而又和谐的方式吃完了一顿年夜饭。
吃完了之后,宫天歌把碗筷收拾了一下。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萧安恒问道。
“疫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情况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将军放心。”宫天歌淡淡道。
“饥荒的问题,我们已经联系了围洲那边,拿回了漠城的派粮,所以现在漠城已经有了足够撑过冬天的粮食。等气温回暖之前,肯定是足够了。”韩玉也禀报道。
“有没有百姓暴动?”
“没有发生。只是沧州那边……可能会稍微不安定一点。目前赵七云已经过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也就能稳定下来。”
萧安恒点了点头:“非到万不得已,不要逼迫百姓。”
“我们明白。”韩玉和宫天歌点了点头。
“重月不在,漠城和西北的事情,就辛苦你们三个孩子了。”
“应该的。”韩玉应了一声,眼神落到自己身前一点,不敢多抬一点点和萧安恒来个目光接触。
萧安恒没有再说什么,几人又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