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漠城的疫病彻底过去,已经是春日回暖的时候了。
积雪融化,树芽初生,万物又开始复苏,生机盎然在每一个角落。
宫天歌坐在书房的窗前,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乌沉沉的云压在半空,倾泻下来丝丝细雨,浸润在每一片新生出的叶子上。
“主子,这是我们医馆的账本。”
“唐姑娘,这是地下城的收支明细。”
灵霜和珀修站在宫天歌面前,把明细递给了她。
宫天歌拿过来寥寥看了眼,便又扔回给他们,“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了。顺便把银票交给青栀就好。”
“银票早就按例份交给青栀姑娘了。”灵霜笑道,“还有什么别的要吩咐吗?”
“现在已经没有新出现的感染病人了吧?”宫天歌问道。
“回主子,没了。”
“地下城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们对出入人口的把控十分严格,唐姑娘放心。”
“嗯。”宫天歌点了点头,“那就好了,没啥事儿你们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
“好。”
灵霜和珀修纷纷告退,青栀倒是有些奇怪,“小主子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她倒是记得这些日子宫天歌可是十分清闲的,哪还有什么事情要让她来忙。
“你忘了?咱府上可还有一个客人要我去见见呢。”宫天歌睨了她一眼。
青栀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小主子是想去看看……荣欣怡?”
“这么久了!你可终于想起她来了!再不去审审,我都要忘了她了!”青栀笑道。
宫天歌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道:“是啊,再不去,怕是她都要忘记自己干过什么了,走吧。”
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暗室的环境可是真不好受。
且不说这天气还是十分寒冷,就光渗进来的潮湿感就让人浑身难受,又湿又冷,衣服都得闷馊了。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荣欣怡呆了这么久的时间,怕是要憋坏了。
宫天歌一进来,就惊动了荣欣怡。
两个人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说话,荣欣怡死死地盯着宫天歌,从她走进来到坐下,眼珠子就跟生了根似的长在她身上。
“荣欣怡,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因为太久没看见活人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就恨不得想扑上去吃了他。”
“我是想吃了你!我想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荣欣怡阴恻恻地道。
宫天歌听她这话,却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听见我说的话就这么好笑吗?”
荣欣怡摸不准她又在搞什么鬼。
“我是在可怜你,荣三小姐,你小时候怕是锦衣玉食长大的,长大了之后在天岚宗……就是去了金家,想必都是吃穿不愁。如今却已经没有追求到这种地步,要来吃了我了吗?可是平日里给你的饭菜吃不惯?”
“唐海,你没必要来这儿挖苦我,我知道这一次是我败了,可落井下石这种事,由你来干,未免有失你身为七品炼药师的风度吧?”
宫天歌理了理袖口,垂眸道:“是啊,确实如此。那不如我们不聊这个了,聊聊你吧?”
“聊聊我?呵……”荣欣怡嘲讽地笑了笑,“唐海,你是想让我说什么呢?说怎么解毒?看你这样子,怕是外面的局势已经控制住了吧?那你又为何要来多此一举呢?”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病的药的?”宫天歌好奇地看着她,“这不是以往我们见过的病,它究竟是什么?”
荣欣怡定定地看着唐海许久,好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吃力地道:“你啊……我该说你什么好?说你傻吧,可你的计谋又是无双卓绝,说你聪明吧,可你又能问出这种问题来……还真是……”
宫天歌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淡笑,直勾勾地盯着荣欣怡。
“那你说,我换个问法,你再说你觉得蠢不蠢。”宫天歌道,“你的父亲荣昌,还有你的姐姐荣欣懿荣欣悦,死了。是因为这个病死的,可他们却是在漠城以外的地方发病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因为误碰了你的药死的呢?”
荣欣怡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脸上的表情诡异地难看。
“怎么样?这么问,你觉得还蠢吗?”宫天歌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荣欣怡对上她的眸子,只觉得后颈发凉,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内心的恐慌,镇定地道:“你以为,你随便说两句我就会信?我的药藏在哪里我自己清楚,他们不可能碰得到!”
“可惜,他们太久没有联系到你了,很担心你。再加上最近因为你被抓了,外面可是流言蜚语众说纷纭,他们太担心了,便去找了你。其实一开始染病的是个管家,结果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疫病的事儿,所以很快,所有人就都被感染了。”
宫天歌有些惋惜地道:“虽然你的父亲和荣欣懿不是什么好货,但我还是很心疼你大姐的,这么善良一个人就这么……唉……”
十分惋惜地哀叹了一声,宫天歌眼底染上了些许心碎。
“哼!呸!兔死狐悲,虚情假意的东西,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荣欣怡一点都不买她的账,一开始还会被宫天歌说的话给吓一跳,如今却似乎镇定了很多,自信满满地道:“我把药都放到了别的地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和你炼制出来控制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