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的第十房小妾早早地跪在了外头,一张小脸低得都快要贴到地上去了,细弱的肩膀也因为恐惧而遏制不住地不停颤抖着。
高林海领着一堆人来到了小院门口,他轻轻挥了一把拂尘,细小的眼睛慢慢扫视着这院子,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道:
“哎呀……咱家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华贵雍容的豫王府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院子……啧啧啧,来人呐,进去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高公公!”豫王大跨步上前,拦在了高林海前面,道:“这里头乱糟糟的,脏乱的很,公公带来的人都是宫里派出来的,之后皇兄若是知道本王在这儿让高公公的人弄脏了衣服什么的,本王可担待不起……”
“哎哟!豫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高林海笑道,“豫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又与皇上是骨肉至亲,皇上又怎么会因为奴才而怪罪王爷呢?皇上可是一直都对您信爱有加的,老奴可不敢接您的话了!
再说了,皇上这回为了郡主出嫁,可是吩咐过的,要奴才这回来啊,要亲自把郡主婚宴上的一切都安排妥当,盯得仔细些。你瞧瞧,奴才若是不亲自去查探一番,可就是未能完成圣上的嘱托啊,老奴这可不敢怠慢。”
豫王眼底的冷意和惊慌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没有想到这个高林海会如此难缠,自己同他说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不为所动,这若是真的进去了……
“豫王爷,还是让高公公进去查一查吧。毕竟是郡主的娘家,若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早些清理干净了,郡主嫁的也舒心,这婚宴也更喜气。”
突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重月说道,语气十分诚恳,让豫王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心想要帮忙,还是故意想让高林海进去搜的。
这时,一旁的墨乐媱也道:“是啊,父王,让高公公进去看看吧,是皇叔特意吩咐的呢!估计他也是怕我嫁过去了不高兴才要高公公上心些的,到时候查出来没事,咱们不都安心些吗?还能给外面那些宾客证明一番,好好把那几个舞姬给抓进去杖毙!”
她说的气哼哼的,毕竟今日是她的婚宴,被这几个风月场所的低贱女人给打扰了,她实在是气愤!
“这……”
见豫王犹豫地顿了顿,高林海便道:“豫王爷,那我们就先进去看看了,喏,你们几个,到里头去,把这角角落落的都找一找,若是放过了哪里,脏了郡主的婚宴,你们可就别想要脖子上那玩意儿了!”
“喏。”小太监们齐声应道,一窝蜂地跨过豫王和地上的十姨太,涌进了院落,豫王的身子都被撞得侧了一下。
高林海悠哉悠哉地在外面等着,约摸半炷香的时间,他们才出来,朝高林海一拱手,道:“回公公,没发现有什么。”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豫王一直紧绷着的肌肉猛地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
毕竟埋在这儿的东西都已经有十来年了,就算有他们估计也翻不出来了,想必应该……
就在他庆幸不已时,最后面有一个小太监突然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啊——”
高林海听得眉头一皱,看向后面,冷声问道:“叫什么叫什么?!就你嗓门儿大?”
“公公恕罪!是……是这里头……有……有……”
“有什么?!”高林海皱着眉头,冷脸穿过这一群小太监,走进了小院,看向那太监指着的方向……
“呀!”这回就连高林海都失声尖叫了一下,拿手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边。
豫王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带着墨乐媱也脸色一变,二人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了院子里头。
“嘶……”
只见那小院的角落里种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底下竟不知为何秃噜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出来,可就这么打眼一看,竟然像是人手骨!
豫王垂下来的右手有些微微发抖,脑子飞速旋转着,在思考对策。
可高林海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道:“来人!把那下面给我挖出来!”
“喏。”
这儿的十几个太监们拿来工具,不一会儿就把这树根下的这一片土給挖了出来。
一旁的豫王已经彻底瘫软了,艰难地靠在门口上看着他们不停地刨着地。
不一会,他们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挖出来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整个小院,足足有十余具白骨!
饶是素来在皇帝身边服侍的高林海,这会儿都有些被震撼到了,直愣愣地看着这副惨烈的景象,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一旁的墨乐媱,却是彻底崩溃了……
“啊——这是什么?!父王!父王!这究竟是什么?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是谁想要……”墨乐媱惊恐而又愤怒地看着一旁的豫王。
可在看见已经完全呆滞,不停颤抖着身子,甚至已经腿软到完全站不住靠着门框都在往下滑的豫王之后,却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不……不会……不会是父王……不要……不……”墨乐媱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低声喃喃道……
萧重月看见眼前这一幕都有些惊呆了。
宫天歌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豫王应该已经收手了很多年才是,他的人居然都没有打探到这个消息!
哦!对了!那个舞姬!
那个舞姬是红素,是那个叫红胭的人的妹妹!
原来如此……
萧重月不禁感到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