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裹紧了身上厚重的大氅,刚刚那件狐裘染了血被拿下去了,临时换了个萧重月身上的,极其不合身,长得能拖地。
不过这大氅倒是真的昂贵不凡,别说里面用骆驼皮制成的内衬毫无杂色,又软又暖,外面厚厚的一层水貂绒毛黑得发亮。围脖上则是乌黑浓密狐狸毛,裹住她的脖子丝毫不透风,这一身得多少钱啊!
不过她倒是知道萧家的兵常常出去打猎,之前自己拿到的好几身都是他们猎来的狐狸和貂,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
萧重月虽然不怕冷,但也有自己的大氅,或许就只是放着看看,但他一穿上就显得身量颀长面冠如玉,尊贵不凡。这会儿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秘窖,宫天歌裹着这么厚的披风还瑟瑟发抖,而他却面色自如。
“主子!”黎尘在这儿等了很久,如今听见他们进来就上前行礼,然后沉着声音道:“是无极门的人。”
无极门?!
宫天歌都愣住了。原本那么多猜测,想着到底是谁家派来杀自己,搞了半天居然是洛水城的杀手组织?
无极门就是做些暗花生意,在洛水城里,只要钱到位,想要谁的命都不是问题,据说无极门门主有灵尊实力,但从未有人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不知性别不知年龄,甚至连无极门这个组织在哪都不知道。
可所有无极门的杀手身上都会留下一个太极阴阳符,任务失败则当场服毒自杀,不会泄露雇主任何信息。
可惜有宫天歌的九心海棠在,那个人想死也难。
“让我看看是谁想买我的命!”宫天歌眼冒精光地往里走去。
黎尘汗了汗,怎么感觉这位主儿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知道有人想派杀手杀自己还这么兴奋,不知道害怕的吗?
宫天歌体力不好,幸好青栀也出来接住了她,才堪堪走到密室里面。
墙上燃着火把,能够看见密室里的环境。
很大,空旷,还有好多刑具,阴暗,潮湿,寒冷,还有浓浓的血腥气。
这里与上面的将军府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个人手脚皆用绳子呈一个大字型吊在了木桩上,头软软地垂下,被头发掩盖住了容貌。
而另外的九个人已经一字排开,耳后一个小小的太极阴阳符确定了他们的来历。
“谁派你来的?”宫天歌走上前,用手拨弄开那人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容貌普通,但却透出一丝戾气的脸。
这个领头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断气了,可宫天歌又把九心海棠绕上了他的身体,恰到好处地压制着他的毒,既不多一点治好他,也不至于太少了让他咽了气,慢慢悠悠地折磨着他,让他感受到体内毒素发作时的灼烧感。
“别光喘气啊,你瞪着我干嘛?说话。”宫天歌见他阴冷地盯着自己,像是恨不得从架子上跳下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嘴里还哼哧哼哧地大喘气,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
如果这个男人还能说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腹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拿了把烧红了的火钳在里面乱绞一通,疼得他想要蜷曲着身子但又做不到,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可就是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女人,眼睛狡诈地眯着,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不说?”宫天歌问道,语气纯真得就像是一个女童在问别人吃不吃糖葫芦。
如果忽略她此刻妖异地舞动着的手指。
“劝你早点说了,还能少受点罪,毕竟死了可能比活着舒服不是吗?少煎熬一会儿,你看我手上这个是什么?九心海棠,听说过吗?有我在你死不了的,不如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早点睡着呢!”
那人惊恐地瞪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很惊讶、很害怕,显然没想到自己是宫家的人。
很好。
看来派他们来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想杀的只是唐海而已。
略微放下心,宫天歌却也不急着让他就这样解脱。她能猜到有哪些人想要“唐海”的命,不止如此,既想要唐海的命,又能知道自己今日行动路线的,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了,所以也不再盘问是谁把自己的名字放上去的。
只是无极门的规矩,只要人没死就会不停地有杀手接活,今天挡住了这一波,明天肯定还会有下一波,她可没这么空天天提防着掉脑袋。
“你们无极门怎样才能把我的名字划掉,这你总能说吧?”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在背叛组织和早点去死之间选择了前者,呜呜地发出声音。
宫天歌会意,灿烂一笑。把他嘴里的布条解了下来。
“咳咳……”那人猛烈地咳嗽,喷出好些乌黑的血,看来毒素入体得很深了,他也是想快点解脱。
“要……要将尸体带回去给雇主辨认,由雇主亲自解除订单。”
“你们不会看看要杀的人长什么样吗?”
宫天歌实在奇怪,自己易了容之后和现在可是两张脸啊!这些杀手是怎么办事的,能找到自己头上来。
“画像是雇主提供的,她画的实在是……”
宫天歌了然地一笑,毫不介意地把手伸进这人的胸口。
“你!咳咳……”那人憋红了脸。
想不到自己今日不仅任务失败,还遭遇了从业以来的奇耻大辱!
竟然被自己的目标如此羞辱!他简直不配做无极门的玄字级杀手!
宫天歌好心地将海棠花更用力地缠上了他的身体,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