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圣帝死了,死在了他亲弟弟手中。
一心想要北伐的他,在位十七年,一事无成。反而因为中秋诗会而自改年号,颜面无存。他的死意味着,乱世终于降临了。
局部统一大半个中原地区的大俭混乱了,江南大大小小的军阀也开始混战了。而派出去北伐的军队被司马尚利用,杀回都城,将俭龙一干皇室人等全部诛杀,然后他亲自称帝,国号:“大晋”,势力范围一下子囊括了帝都以南,徐州以北的土地,也就是青州全境以及兖州以北的大部分地区。
而周怀生的官职就如同坐了飞机一般,从大俭的伴驾侍郎做到了现在的尚书令。虽然大晋没有尚书台,也没有多余的部门让周怀生去管辖,但是却足以得见新皇帝对他的喜爱。
而他的妻子司马倩也因为爷爷做了皇帝,而一跃成为郡主。
自从那日朝会晕倒之后,他在朝堂上表面上备受尊敬,可实际上却是被排挤。若不是新皇的宠爱,他估计现在已经被流放了。
早朝结束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忙忙地向着家走去。虽然他后来迁出了司马府,但是新搬迁的家门板上还是挂着司马府的牌子。
这让他一回来,抬头的时候能看到牌子,告诫自己在危险的处境里面,要居安思危。
“司马尚用人唯亲,宠幸小人,不能长久,我得寻个计策脱身而去。”周怀生在心中暗想道,随即入了府,走到了客厅,坐在椅子上,随即喝了口茶。
“噗!”
周怀生猛地将茶水吐掉了,生气地嚷着:“倩儿,今天的茶水怎么这般苦涩?你到底有没有加糖?”
“诶!”
司马倩闻声赶来,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随后苦着脸说:“夫君,家里的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实在是买不起糖了。”
“瞎说!我昨天不才拿的十两俸禄吗?怎么今天就没了钱?”周怀生对司马倩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十分地不耐烦,他板着脸道:“你莫非是拿着府里的钱去偷偷养汉子咯?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银钱?”
“夫君,实不相瞒。自从你要搬迁以来,家中购买房产、用具就已经欠下了不少钱了......”司马倩小心翼翼地说着,她生怕说错一字而被周怀生送回娘家。
毕竟,周怀生上次搬家就不希望将司马倩带过来,在他眼里,司马倩只是他被迫苟且存活下来的筹码,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罢了,罢了,倩儿你去歇息吧,这些天难为你了。我出门逛逛,天黑就回来。”周怀生长叹一口气,他从自己的私房钱里面拿出一贯,将五百文给了司马倩,随后带着出门准备一醉解千愁。
“卖烧饼咯!武大郎正宗烧饼,好吃又便宜咯!”
“卖包子咯,五文钱两个,好吃又实惠咯!”
......
街上喊卖声不断,却没有一个能让周怀生停下脚步。他想找个酒馆,喝酒解愁。可没想到,这城内的酒馆都关了门,贴了告示,说什么粮食不够用于制酒,只能关门谢客。
“这什么世道?酒都不让我喝了?”周错生发了几句牢骚,转过身来的时候却不想撞上了一个道人。
“不好意思,对不住这位仁兄了!”周怀生礼貌的道了个歉,然后就准备抽身离去。可没想到他刚拐入回家的胡同就被这位道人拦住了。
“跟踪我?”
此时的周怀生一头雾水,说实话他有点懵,他与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有人好好地跟踪他呢?所以他特意地打量了这位道人,只见他穿着十分的普通,一件刚刚换过的道袍,左手有个老茧,应该是个左撇子。身后背着两把剑,一把剑外表破破烂烂的,而另一把剑却是华丽无比。
最为特别的一点是,这人身上还有只纯白色的狐狸,那狐狸的眼神,周怀生觉得十分的熟悉,好像,好像当初的娘亲看着他一般。
“小兄弟,非也,非也!贫道乃是太乙天尊座下的关门弟子,轮回三世集满功德以求正果。后来游历四方,与小兄弟的父亲发生了些许冲突。所以特意前来偿还因果,将这只狐狸跟你父亲的宝剑交付于你,希望小兄弟切莫觉得突兀!”
年轻的道人将身后那把破破烂烂的宝剑递到了周怀生的手中,随后将那只白色的狐狸放到了地上,笑了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不带走些许云彩。
“这把剑?是我父亲的?”
周怀生一脸错愕,他实在是想不到他父亲居然用这么破烂的一把剑,现在还被人送过来,他感到莫名的羞耻。
刚才提到宝剑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那把外表华丽的剑,结果还给他的是这把破烂的剑。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都是火辣辣的。
至于地上的狐狸,他却是不敢看的。
因为那眼神像极了娘亲,而一想到娘亲,他就会想起去年的下半年,他和十四姐姐的种种遭遇。
想着想着忍不住地哭了,哭成了一个泪人。
白色的狐狸轻轻地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用爪子蹭了蹭他的眼角。
“你是娘亲!”
周怀生太熟悉白依的动作了,他小时候淘气顽皮,摔倒了,就喜欢放声大哭,然后白依看到了,就把他抱在怀里,用手蹭他的眼角。
白色的狐狸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嗷嗷”地叫声。
“娘亲,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是谁害了你?你快跟孩儿说,孩儿替你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