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哪里都不缺乏利益熏心的人,钱柏江这一辈子都在为钱而卖命,此刻,到嘴的肥羊当然不想这么快放过。尤其眼前有太妃和王爷在此,他若吞下这口气,忍了这份委屈,日后定能双倍讨回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自己即将喷发而出的怒气,对着漠岩咬牙切齿地道:“好,我娶!”
漠岩森冷地笑了,“那好,姑爷,请接新娘子走!”
长啸飞了过去,落在钱柏江的肩膀上,钱柏江以前很喜欢鹰,但当时喜欢,是因为鹰的身份是鹰,一只具有攻击性的飞翔极快的鸟,而不是他的妻子。
如今,他只觉得想吐。这份屈辱,他一定要讨回來。
钱柏江娶了刘家的一只鹰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莫说京城的人,就是全国的人都沒见过人娶一只鹰的。
他刚迎回门,便狠狠地对下人道:“把它杀了,煮汤!”
下人连忙上前想要抓住长啸,长啸傲然而立,见他们冲过來,倏然出击,迅速地啄了那下人的眼睛,下人疼得捂住眼睛翻倒在地,哀嚎连连。
钱柏江见状,头疼急了,命人取來弓箭,要把长啸射杀。
骑射一直是钱柏江引以为傲的绝技,此刻要猎杀一只被红丝带裹住的苍鹰,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他拉弓引箭嗖的一声在空中爆响的时候,本來明朗的天空忽然沉压压一片,他骇然抬头,只见钱府的上空,竟然聚满了上千只鹰,每一只都呈俯冲的姿势,只等着长啸一声令下。
府中顿时乱作一片,下人们四处逃窜,喜娘和丫鬟们急急逃命,倾倒了花盘,撞破了栏杆,府中一片狼藉。
钱柏江也顾不得射杀长啸,急忙飞窜回房躲着,心中惊恐不已。不明白一只苍鹰为何能引來这么多鹰,更不知道这些鹰到底想干什么。
尹乐只是训练了一只长啸,这点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寨主当日教她御鸟之术,她是个懒惰的人,要是像寨主那样训练一大堆乌鸦,难免浪费时间,并且耗费心力极大。她选择苍鹰,是因为鹰也有鹰王,她要长啸成为最出色的鹰,由长啸统治那些鹰为她所用,这是管理法则里的最高定律,你只要用人得当,其余的,可以什么都不做。
她不管其他鹰是否服从她的命令,只要长啸成为鹰王,而长啸为她所用,其他的鹰就自然会为她所用。
鹰袭钱府,府中乱成一团,书房里所有的文书都被鹰弄乱,而最重要的是,鹰们送來了很多钱府原先沒有的东西。
路阳十分配合,收到钱府被捣乱的消息,急忙便领着官差前來。
钱柏江也不是愚笨的人,见到这么多官差临门,他已经觉得不妥,为了稳妥起见,他躲了起來。
果然,府中很多人被带走了,他惊疑之际,命身边的随从去打探消息。
随从出去半日,回來告知,说在书房中搜出很多“罪证”,是他当日为强盗所杀的人的名单以及过程,全部都用小本子记录了下來。
他冷冷地道:“我府中从來沒有这些东西,到底是谁要如此害我?”
随从道:“只怕是刘家的人,我记得混乱中看到那些鹰叼着一些东西直冲下來,当时以为是要攻击我们的,但是现在想想,觉得不是,那些鹰似乎从沒有正式攻击过我们,除了我们蓄意惹恼它们之外。”
钱柏江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现,“沒错,还有那么巧,顺天府的人就出现了,这分明是有预谋的。那刘家的那贱女人,先是用美色引诱我,污蔑我非礼,然后逼着我娶一只鹰回來,我落了笑柄,在京城成为一个笑话,成为一个为了攀附刘家而甘愿畜生的人,人人唾弃。如今群鹰捣乱,又是一场栽赃嫁祸,我若是锒铛入狱,那之前跟刘家签订的一切契约将因为我触犯律法而自动注销。这刘家到底有什么高人在,竟然教得这群愚钝的人如此精明了。”
随从想了一下道:“以前刘老爷子在世的时候,隆兴曾经是龙尹乐当家,那日诬陷您非礼的那女人,是否就是龙尹乐?此女外人给的评价甚高。”
钱柏江轻蔑地道:“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真有能耐,也不会自己**于我,再说,若她真有几道板斧,怎地会被那两个傻子夺权?以我所看,是王府的人在他们背后撑腰。”
随从担忧地道:“若如您猜想,是王府的人在背后为他们撑腰,那咱们这亏岂不是吃定了?”
钱柏江阴冷地道:“这个世界,有钱就好办事,王府又如何?王府也不是权倾天下的,事情不难办,只要银子够,所幸我出來的时候把所有的银票都带走了。现在你们听我的吩咐,我去找常大人,让他代为引荐我到相府,你拿着三万两银子去找御风教,让御风教把刘府那女人给我抓过來。”
“老爷,何不让御风教直接杀了那女人?”随从不明白钱柏江的意图,遂出意见,人只有死了,才会一了百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哼,要跟摄政王楚晔对话,此女不能死。你不要问太多,马上去办!”钱柏江下令道。
此名随从名叫阿正,自小跟这钱柏江,也是一同从强盗出身,是个醒目的人,话头醒尾,不需要费心,深得钱柏江的信任,如今即便落难,对他仍是推心置腹。
钱柏江这段时间在京城也结交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多人受到他的好处,但是所谓欢场无真心,钱柏江落难,真正会帮他的人不多。只是如今通缉令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