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最近确实是出了大事。
今年茶叶失收,茶叶市场的需求量特别大,所以各地的订单不断飘來。又因几兄弟还沒有默契,或者说是因为沒有头儿,所以各个分店不断地签订契约,最终汇总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货源加起來,都不够给客户。
这下就麻烦了,因为签了契约,要解约的话是要赔付的。
而最大的一笔订单,就是來自南国的商人陈老三。
这个陈老三,之前从未在刘家定过货,是新客,是刘安负责谈回來的,订单很大,足足十万担,运费对半,由漕帮负责运送。最后出货的时候,清点了各个的订单,发现,只够供应全部订单的一半。
换言之,就是要推一部分的订单了。由于刘安签订合约的时候,曾在合约里注明,若不按时交货,是要赔付同样价值的银子,也就是说,这笔生意,若做不成,是要亏损十万担的茶叶钱。
只是也不能推了其他老客户,因为是长期合作关系,信任摆在那里,若让老客户失去信心,这生意也沒法做了。
而南国与宋国,因着南国公主和亲,所以开通两国通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刘家作为首富,自然是不能够失信,否则,让南国人失去信心,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陈老三的态度很坚决,不要银子,就要货物。
而刘家货源不足的消息,也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客户纷纷要求履行合同发货。
刘家在老爷子当权的时候,由于发展过快,资金所剩不多,若要赔付这么大一笔款项,那么,必须变卖一部分田产和茶园茶庄。
刘家召开紧急会议,那两位老爷一声不吭,这样的局面,他们是无法摆平的。
刘勤也很自责,尹乐把重任交给人,他却在短短一月之内,让店里亏损这么多,若只是亏损金钱,也是等闲的,生意人,最怕就是失去信誉。这信誉两字,老爷子经营了一辈子,方落了个好名声,却想不到,他身后沒多久,就被他们全部败光。
在商言商,全国茶园失收,茶叶市场大幅度的缺货,刘家茶还能维持半数的出产,算是不错的。而茶园失收,茶叶价格肯定奇高,那么,在失收的年份里,刘家是可以大赚一笔的。但是,现在便宜沒有占到,反而亏损了,这让刘勤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在会议的时候,他沉重地道:“这一次面临这么大的危机,全是我沒有协调上下之过,责任应当由我來背负。”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刘家已经比以前团结多了,所以,听了刘勤的话,大家都安慰刘勤。
刘安道:“这是怪不得大哥,谁曾想到今年竟然是这样的局面?如今怪谁都无补于事了,想办法补救才行。”
刘琦沉吟了一下道:“金店今年赚了不少,这笔银子可以先取出來支付一部分的赔偿,只是,只是爷爷在生的时候投资的各个点,都还沒有盈利,还要不断投进资金,我怕我们一时间抽不出这么多银子來。”
刘并蒂面带愁容,道:“莫非,真的要变卖田产?”
“只是爷爷刚走沒多久,我们就沦落到变卖田产了,爷爷泉下有知,只怕也要震怒!”刘勤难过地道。
“银子沒了是可以再赚,只是这一次,让我们刘家的名声尽失,只怕要让客户对咱们重建信心,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刘安叹息道。顿了一下,他又建议道:“此事,不如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或许,她有法子也未定的。”
刘润抬眸,淡淡地道:“皇后娘娘入宫不久,根基未稳,我们帮不上不说,还要让她费心我们,说得过去吗?”
刘勤道:“听闻娘娘在宫里遭受太后的针对,她也不好过,确实是不能再麻烦娘娘了。”
刘安担心地道:“但是沒有了姑奶奶,我们仿佛也沒了主心骨,什么事都做不好,这件事情,我们就算再怎么想办法,也无法解决啊,茶商联盟那些人,虽说都看在爷爷的份上,愿意给我们支持,可也只是嘴上说说,如今还沒什么行动,说白了,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陈伯伯那边,也命人來传过话,但是,到底他记着我们当日曾经架空皇后娘娘权,对我们不大信任,想來,也是要皇后娘娘出马,他才会出手帮我们。”刘琦说的是陈杜大,尹乐曾经为他找回孙子,当日刘并蒂与刘并育两人夺权的时候,他是十分生气的,觉得刘家忘恩负义。
“但是,我们总不能出了事就去找她,我们作为娘家的,帮不了她已经够窝囊的了,还要给她添麻烦,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她嘴巴虽然不饶人,心却是软的,一定会想方设法为我们奔走。可如今身份不同了,宫规放在那里,她也不能太过,否则,太后一旦压下來,她也是只有受苦的份!”刘勤叹息着道。
一筹莫展,开会之后,反而更加的愁苦。
男子组愁,女人也愁。
姜君夏与颜慧两人也知道些情况,她们关在房间里商量了大半日,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赔钱事小,得罪了南国那边的人,只怕人家闹起來,刘家的名声无存不再说了,只怕连朝廷都会谴责刘家。
颜慧最后道:“要不,咱们入宫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吧。”
姜君夏知道颜慧说得出这句话,已经是沒办法可想了。她沉吟了一会,道:“要不,咱们一同入宫,看看她那边的情况再决定是不是把此事告知她吧。”
颜慧也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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