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厂长?”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马上有无数人开始热情地应和,不管是市里还是区里的领导纷纷起身,热情地向老者伸出双手,聚拢在了老者身边。
“梅市长,您回来了?”
副市长走在前头,热情地握住老者的手,满面堆笑,不住寒暄。
“这是谁?”刚才在秦东滔滔不绝的讲演下丝毫没有占到便宜,森田看到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本能地感到一丝绝望,他看向翻译。
翻译是本地人,隶属市外经委,当老者走进会议室时,他早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老者,再也不看森田。
“这是谁?”藤野也忍不住了,他明显感觉到,虽然他们还是住在远洋宾馆,但今天,从会议开始,他们就不再是主角,现在更不是。
“他是梅厂长,”翻译这才扭头看看藤野,“梅毓秀,”他一字一顿地郑重地说道,“秦啤的第一任厂长,我们的老市长……”
梅毓秀,是啤酒领域的著名专家,曾留学比利时国立酿造学院和法国巴斯德学院,熟悉意、法、瑞、比、德、捷、奥、英等八国的酿造技术。
他是中国啤酒史上第一位担任啤酒厂厂长的中国人,也曾短暂担任过秦湾的副市长,他这一辈子都奋斗在啤酒战线上,啤酒工业协会的人称他是中国啤酒业的鼻祖,中国啤酒业的泰斗……
“梅老,”副市长笑着把梅毓秀让到主座上,“您可不常回来,上次见您还是在沈南,这次回来您一定要多住几天。”
副市长说的沈南,是山海省的省会,梅毓秀就是从山海省轻工业学院院长的位子退休的,可是现在还在学院里兼职任教。
“人老了就不愿动弹了,可是我梦里梦到的还是秦湾的海腥味……”
秦东也在注视着老人,虽然头发花白,高大的身材有些伛偻,但是身上那种学者的儒雅和官员的严谨,这两种天然混合而成气质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
“我们正在讨论嵘崖啤厂引进易拉罐生产线的项目,”副市长大概已经猜到了梅毓秀的来意,可是,一个德高望重退休后不问世事的老人,为什么会过问一个区里的小啤酒厂?虽有疑问,他仍客气,“您看,您有什么指示……”
“哪有,”梅毓秀笑着摆摆手,“这趟回来,是凤和力邀,说是春天到了,让我回来看看,”老人笑得很是慈祥,“他听说嵘啤的项目正在研究,就赶过来了,我呢,也顺道过来听听……”
话这样说,大家也都听得出,他也是为嵘啤着想,不至于因为自已出现让这些市里和区里的领导对嵘啤有意见。
其实,他本是不想来的,但架不住周凤和的韧劲,周凤和愣是在他门外吹着风站了大半个晚上,古有程门立雪,今有梅门立风,梅毓秀才有了此次秦湾之行。
秦东和武庚交换了一下眼神,这老爷子,也只有周原则能把他请来,那日秦东想起的人正是周凤和!
“那个,谁是秦东?”老爷子扫视着会场,森田刚想起来鞠躬,可是却被老爷子的目光自动掠过。
“我是。”秦东又站了起来。
“我,同意你的看法,刚才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我与你的观点一样。”梅毓秀人老了,顾忌本就少了,现在又坐在这里,索性大胆直说。
听老爷子说得这样明白,在场的市里的和区里的领导一个个面面相觑,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别的可以不听,但是关于啤酒的话得听!
他担任秦啤厂长和市里领导期间,栽培的许多人至今还在京里、省里和市里的各个岗位上。
众人眼光复杂地看向秦东,从梅毓秀的语气中听得出,他很欣赏这个小伙子!
“我们现在不适合发展易拉罐生产线,国家一条龙计划还有啤酒专项项目都是立足于提高技术装备,提高我们的技术水平,所以我们引进生产线,一定要要采用八十年代最先进的技术……”
……
森田脸色铁青,可是他又想保持风度,但他已经明白,这样再坐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会议满怀期望地召开,却满怀失望地结束,大家同梅毓秀告别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副市长和梁永生等人。
“小秦,来,过来坐。”梅毓秀拍拍自已身旁座位。
秦东快步上前,却仍是站着,起码的礼节他还是知道的。
“你对啤酒业认识很深,”老人慈祥地望着他,“告诉我,这都是你自已的想法?”
“是的。”秦东老老实实答道。
“嗯,了不起,”老人仰起头看着秦湾这几个领导,“让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年轻人的视野。”
他长叹一声站起来,“你是秦天佑……”
秦东不语,只是点点头,他相信周凤和在路上,已经把自已的情况跟老人作了介绍。
“故人之孙,故人之孙……”老人仿佛无尽感慨,他一字一顿道,“你的父亲我也知道,可是他不愿再从事啤酒行业,宁肯去做厨师,但是,你又走到了啤酒行业中,……天意,天意……”
老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悲痛,欣慰,希望……但是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是那种岁月的沧桑与留痕。
“小秦,我会在秦湾小住几天,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他看看副市长,副市长忙不断点头,“今年,山轻会面向全国,在啤酒行业中招收一批脱产大学生,小秦,我希望在九月份的时候,能在山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