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储慈揭开小桶的盖子将剩下的热水一并兑入浴桶中:“我昨日闲来无事绣了匹雨花绸,没想到她还真有眼光,一眼儿就相中了”
“我看你是闲的慌”逸丰尘将身子缩向一边一脸嘲谑道:“今晚我们还是分屋睡吧”
“为何?”刘储慈不解地问。
逸丰尘瞥了她一眼儿道:“我是怕你师父在天有灵知道你用游龙惊凤针法刺绣卖布,一气之下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我可不想被连累”
“我这是又能练功又能赚钱一举两得,总比你好,没有生意的打铁匠”刘储慈挖苦回击。
“你说谁打铁!”逸丰尘被她这一刺激,立刻站起身来道:“我是天下第一铸剑师!”
“好好好,大师您赶紧坐回去,您这白花花的身子太刺眼,把我给刺瞎了明日交不出布来可不得了”刘储慈见自己占了上风立刻朝门外走去。
逸丰尘闷闷地坐出木桶中扯着嗓子道:“再提桶热水来!”
“提个屁,你这身骄肉贵的泡久了容易打皱,赶紧起来。”说罢她转身离开浴房径直向偏屋走去。
入屋后,刘储慈将手中的布匹凌空一甩搭在一根长长的木梁上,蓝色丝滑的绸缎瞬间像一道瀑布般倾泻而下。
刹那间,指缝中不知何时多了些许银针,尾部连着彩色的丝线。
只见她扬起手来挥动双臂,那银针像有了生命般朝着蓝色绸缎飞射而去,穿梭旋绕中在上面绽放出奇美妖冶的图案。
整个过程下来,女子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只有无数条彩色的丝线在屋里穿梭飞舞,不过多时再看那原本单调的蓝布,已彻底脱胎换骨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完工后,刘储慈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次日一早,逸丰尘将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府门侍卫上前询问,一脸严肃。
刘储慈跳下车来笑吟吟道:“我们是龙凤绣庄的,昨日有位小姐在我铺子里定了几块料子让我今日送过来”
侍卫撩开车帘往里看了看道:“你且等着”
“嗯嗯,有劳了”刘储慈道。
片刻后,一名女子打里面儿出来对侍卫道:“是小姐定的东西,你们赶紧拿进去”
侍卫听闻立刻钻进车轿取布。
“有劳姑娘了,若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去了”刘储慈道。
“你且别走,我们夫人要见你”丫鬟指了指大门:“随我进来吧”
刘储慈看了看相公道:“你在这等我吧”
“嗯”逸丰尘虽是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尚书府内,许夫人展开绸布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图案问:“你说这是出自玲珑羽之手?”
刘储慈强忍心中笑意道:“是的夫人,您身份尊贵一定是对她的绣工十分熟悉,我肯定不敢欺瞒您”
“那是自然”许夫人怕被人笑话自己见识不够便强挤了抹笑意道:“行了,以后啊你进了新货就送来府里给我瞧瞧”
“是是!到了新货我第一时间送来给您挑选”刘储慈乐不可支地点着头。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随口编了个名字,居然将这尚书府的夫人都给唬住了。
“娘”一道轻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储慈抬闻声望去,一眼儿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慧眼识珠出手阔绰的女子。
许夫人看到女儿进来眉开眼笑地指了指桌上的绸布道:“这些料子真是不错,我家娟儿的眼光就是好”
被母亲这么一夸,许娟的脸不禁泛起一阵红晕:“娘觉着那块最合适?”
许夫人挨个儿拍了拍面前的布匹道:“娘瞧着都好看,一样做一件吧”
“我……我选秀时总不能四件都套在身上吧”一提选秀的事,少女脸上的红润瞬间蔓延到了脖子根。
“嗯,那就选着件绿色的吧”许夫人指着中间的一匹布料道。
徐娟顺着望去微微撅起嘴来:“娘不是常说我穿红色最好看?”
许夫人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道:“傻丫头,红色太过张扬会犯了皇后的忌讳”说完之后才想起还有个陌生人在屋内立刻补了句:“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规矩”
“女儿明白了”徐娟点头道。
“夫人,老爷回来了”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近半百官威凛凛的男人。
此人乃礼部尚书许启仁官居正二品,只见他步伐苍劲眉头紧锁一脸不悦。
“呦,这是怎么了?”许夫人见老爷面色不佳立刻放下手里的绸缎对站在一旁的女子道:“你先回去吧”
“唉唉!”刘储慈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便听里头的人说:“皇上有旨罢取此次选秀之仪”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夫人惊声乍起。
“嚷什么!”一道满含怒气的男声响起压下了女人的惊呼。
刘储慈撇了撇嘴暗忖着:这叶国皇帝还真是个奇人,居然嫌老婆多?!
当她把这个消息当作趣事说出来时,逸丰尘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墨卿:“此事可要告诉庄主?”
“什么意思?叶国皇帝选不选秀和庄主有何关系?”刘储慈一脸茫然地问道。
“回头再慢慢跟你说”逸丰尘摆了摆手道。
墨卿放下酒盏思索片刻:“我想一想再说”说罢起身出了绣庄回到自己的铺子。
他的药铺离绣庄只隔着一条街,因为初来乍到,生意格外冷清。
洛南依在椅子上打盹儿,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