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雨后的果林中弥漫着果子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茂密的果叶像一把把撑开的绿色大伞,保护着身下的果实。
朦胧的夜色下一道轻盈的身影在林间飞跃,自下而上不用多时便登了山顶。
“主人,这是这几日的出工记录,请您查阅”孙照恭敬地将手里的册子双手奉上。
翻阅之后赤璃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银子来放在桌上:“这是工钱,你按劳发给他们”
“是是!”孙照取过银子对着名单叫名字。
念到名字的土匪们排好整齐的队伍,一个个面露喜色等着领钱。
赤璃看着眼前剩下的六十三个土匪问道“现在还有没有人想离开这里?想走的可以走,我绝不留也绝不伤。”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离开。
“主人待我们这么好,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主人”其中一个刚领到工钱的土匪将手里的银子举过头顶激动地说道:“以前是因为没饭吃才昧着良心做了山匪,现在吃的饱又有工钱拿,我可不走”
“是啊是啊!我也永远跟着主人,以前乡亲们看到我虽然表面害怕但是心里都在咒骂,现在大伙看到我特别热情,张大娘今天还给我擦汗呢”另一个土匪咧着嘴也跟着符合。
“做好事比做坏事心里舒服多了,这钱拿着踏实!大伙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
话题被人打开后便如开了闸的水收也收不住,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聊起来。
赤璃只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自己不过是做到了公平二字他们便感恩戴德,若这世道能公平一些那么又会少了多少恶人呢。
“你这几日交了他们什么?”片刻之后他对着站在身边的孙照问道。
孙照一个箭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脸正经道:“我将不识字和识字以及读过书的分为三组,不识字这几日都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识字的我让他们读了三字经,读过书的我亦制订了新课”
“好,这是你的工银”赤璃拿出一粒碎银递给他。
孙照并未接过,摇了摇头道:“主子为我报仇我无以为报,只能多为主子做事,绝不会收您的银子”
“这是你应得的东西,我杀陆之然是为民除害而不是与你交换什么,我这人从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赤璃说着便将银子塞进他的手上。
“若我们早日遇到主子……”看着手里的银子孙照又红了眼眶。
“朝得道,夕死可矣。只要你们真心悔过,永远都不晚”赤璃笑着起身,是时候回药铺了。
七日后叶国宫内
胡康宁踏入文祥殿后径直走到小王爷的床前,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叶文渊他愁容满面地对伺候的宫女道:“去把御医请来”
宫女听闻跪在地上小声回应:“回大人,刘御医刚走没一会……”
胡康宁怒斥:“叫你去你就去!”
“是是!”宫女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胡康宁走到门边朝外望了一眼之后又迅速回到床边拍了拍:“王爷可以起了”
这时,原本昏睡在床上的小儿噔地一下坐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道:“可急死本王了”
胡康宁面露无奈道:“眼下形势严峻,只能出此下策委屈王爷了”
叶文渊摆了摆手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道:“无妨,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一举铲除奸党,这点苦本王还受得住,睡觉可是本王的强项呢”
胡康宁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禁想起那日出现在政事房的宫女,看来此女能对王爷的影响着实不小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宫女进屋后看了一眼床上人暗暗地松了口气。
“王爷的病究竟还有没有得治?”胡康宁直视太医问道。
刘太医突然跪下面露自责道:“回大人,下官已翻遍医书尝试了一切办法……却依旧找不到救王爷的办法。”
“你那日不是说只需几日王爷便可醒来吗?”胡康宁怒问。
“回大人,下官遗漏了小王爷的体格尚未发育完全这一点,那马钱子毒性太强已沁入骨髓,下官只能每日喂食补药续着王爷的命,但这毒实在是化不去了”御医欲哭无泪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吗?”胡康宁说话时已瘫坐在凳子上。
“是下官无能……请大人责罚……”刘御医无奈地摘下了头上的官帽摆在地上。
胡康宁苦笑着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下官告退”刘太医起身离去,眼神中尽是悲痛。
“你叫什么名字?”胡康宁看了一眼宫女问道。
“回大人,女婢名为喜儿”宫女唯唯诺诺地回答。
“今日御医的话不可告诉别人”胡康宁嘱咐了一句便转身向外走去。
“是!”说话时喜儿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恭谨的神色瞬间消失。
次日一早,尚库司派人送冰至文祥殿,喜儿趁机将纸条塞进一个太监手里使了个眼色。
半个时辰之后陆训将手里的纸条放在蜡烛之上,看着燃起的火焰露出阴险的笑容。
再过两日,他将重提立新帝之事,到时候看谁还能阻拦!
戌时三刻,文祥殿的宫女喜儿将小王爷房中的灯烛吹熄之后伏在凳子上睡去,没过多久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叶文渊听到动静后起身拉开房门对一直守在外面全副武装的禁军道:“进来吧”
胡勉进屋之后摘下头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宫女道:“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