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狠。
胡灵坐着略呆了一呆,给徐音写了一封信,同她说自己还要再等两个月才走,又将此事告知了阿绣。
“姑娘,我们直接走了不行吗,非要去看他成亲?为何要看他成亲?我不明白。”
胡灵道:“你不要小家子气,你想想,我们走了,离了这乌竹,兴许就再也不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他都未必还活着,说起来我确实有些贪图他的相貌——啊,也许是美色。”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没被什么影响,阿绣却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姑娘既然已经决定了,她也不再坚持,左右是两个月的事情,离开乌竹也并不是这么急的事情。
胡灵一月满,最后一日,请了凝香阁的客人一场宴席,同众人说自己离开凝香阁,另一边,乌竹的一家小小的客栈,住进了一位小姐和一个丫鬟。
人人都说思林姑娘走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失神,虽然指明将请柬递给思林姑娘,他在里面写的却是胡灵的名字。
那日明明收到了回话,她说会来。
可是怎么,大家都说她离开了乌竹,又去别的地方寻她的良人了?
良人,良人。
若他娶了亲,就再也算不上她的良人了。
不,不是。是她的借口,她是那样一个人,对谁都可以献媚。良人是什么?她真的知道吗?
他甩开书本,决定不再想她。
苏府与林府的亲事很快便传了开来。两府皆是喜气洋洋,虽然时间紧,但礼数却不能少,在繁忙地筹备中度过了两个月。老太爷听了这个消息,精神头倒是渐渐好了起来,第二个月时,竟然连药也不用吃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林府苏府的大喜之日,她挑了一件素净的衣裳,素衣钗裙,倒像个普通的良家女子,看着路上热热闹闹地迎亲队伍去了又回来,他看不清楚是喜是悲,脸上的神色略微冷静了一些。
她朝苏府递了礼单,这份礼倒是不轻,她选了一对成色十分好的玉如意给他,愿他此生事事如意。
她与阿绣随意站在人群中观他们的成亲礼,新郎新娘,美衣华服,林容穿着绯红色的新郎服,样子又俊俏了几分。新娘子穿着青绿色的喜服,看起来十分娇俏可爱。
他们从门外走来,引得众人欢呼起来。
新娘手持团扇,遮住了她的面容,像是有几分害羞。
阿绣被人去挤的与胡灵离得有些远,她站在一旁,略略觉得有些无聊,左看右看,却看见那位爱闹事的苏明浅正巧站在了对面的人群中。
这个人……是谁?阿绣脑海中闪现了许多破碎的片段,是与苏明浅极为相似的一个身影,暴打着另一个人,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她将一个女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又啐了一口。
阿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心底涌起一阵恨意,她竭力想压制住,但几番挣扎皆是无法相抗,她的右手凝气,汇聚成力。
四周十分热闹,胡灵面色恬静,但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她正想喊阿绣,却发现阿绣的神奇不似她平日的样子,似乎正在用术法。
阿绣用术法是要做什么?她心下疑惑,正想着,却见阿绣在人群中出掌。
那掌力越过了一对新人,却飞向了那位苏明浅小姐。
胡灵此刻来不及多想,她只记得一条,在她进学之际,听着夫子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不可伤人,妖不可伤人,若是有人被妖杀死,此妖千万年间会有无数次天谴,躲得过一时,躲不过这猝不及防的天谴。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她无法用妖法去阻止她,只好自己拼上去,用自己的身子去挡阿绣用了十成的妖力。
虽看不到真实物件,但这妖力的威力,足以将人体洞穿。
她的动作够快,马上便立到了苏明浅跟前,旁人见她的肩膀不知被什么打了,瞬间变得血红,鲜血一滴滴往下滴。
胡灵在挡的那一秒就后悔了,她知道这威力大,但不知道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一个小小竹妖所化的剑气,居然能让她这个妖精疼上一疼。
真的实在太疼了。
新郎新娘显然被打扰了,仪式突然很难进行下去,胡灵笑了一笑,这是什么变故?她诚心诚意地来,却还是给他的婚宴留下了不好的东西了。
她摇摇头,又嘴型说了一句:“我没事,你们继续。”自己却应疼痛过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真正晕过去呢。站在对面的阿绣显然回过了神,冲上前去哭道:“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不要吓我啊姑娘。”
林容当下便放下了婚礼,抱着胡灵跑了出去。
她的伤实在有些骇人。
这是什么伤?为何会有人在他的婚礼上害人?
他想要害的是谁?难道是自己吗?
为什么胡灵出来挡了?
她今日穿了素色的衣裙,那鲜血像一朵花一样越开越大,越开越满。
林容有些慌。
他只是想要她来看看这场婚礼,若是她规规矩矩的,这场婚礼原本应该是她的。
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今天这种场景。
血流得这样多,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失去血色,他心里有些害怕。
她会寻到良人寻到归宿,会与那人双宿双栖白头到老,那才是她的结局,而不是莫名在他的婚礼上受了重伤,从此长睡不起。
阿绣一边小跑着跟在后面,没想到这林容既然能比一个妖跑得还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