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主事在密室中踱步,讲起了六百年前的一桩趣事。
木岁二年,辛玉此时已经凭借自己的一双慧眼赚得了几千两银子,但银财不好携带,于是青城与汴城两地都开了酒楼,雇了人间的伙计与掌柜打理店铺,将银财用做周转,而他们二人则继续在人间游玩。
这天,辛玉与章延游至苏城,正在路上走着,却看到百姓们皆在谈论城中发生的怪事。
“临岳楼上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啊。”路人甲说。
“临岳楼?那不是书生们常去吟诗作对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奇闻?”路人乙答。
“今日,柳公子与朱公子吃醉了酒,两人开始斗起画来,画到第三十幅,两人皆未停笔,引了许多人前去观看。”
“这算是什么奇事,书生们吃醉了酒,画个画而已,这只是画的数目多了些,也不能算奇吧。”路人乙谑笑起来,不以为然。
“若只是画画也就罢了,奇就奇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人画着画着,便失去了踪影啊!”路人甲嗓门洪亮,动作也十分夸张,这句话一出,路人纷纷被吸引过来。
“什么?失去踪影?然后如何?”路人乙问。
“临岳楼的人皆被吓了一跳,但四处遍寻不得,那掌柜只好将二人作画之处维持原样,此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竟有此事?我们不如去临岳楼看看?”路人乙说。两人加上刚刚路上听闻此事的人,皆往临岳楼走去。
辛玉与章延也正好在这路人之列。
辛玉听了此言,挑了挑眉,章延就知道,她这是想去凑这个热闹。
两人相视一笑,跟着人群往临岳楼处去。
临岳楼是苏城以风雅闻名的一处酒楼,有五层高,背靠白岳山,面临五色湖,湖边杨柳依依,风景天下独有,登楼而望,一眺千里,是文人墨客吟风弄月绝佳场所,也是群贤聚集之地。
平常时,临岳楼的客人就已经不少。
此时临岳楼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伙计说楼内已无位置,也容不下这许多人,但架不住众人看热闹的心思。
这临岳楼的掌柜也是个晓事之人,他见客人不走,立马吩咐伙计四处借来桌椅板凳,在楼门口摆设茶座,茶水酒饮也不涨价,倒是成全了看客们的心思。
辛玉显然不满足于坐在楼下这等位置,撇了撇嘴,看向他。
章延见状,叫了伙计,本以为用银财可以得个好位子,不料伙计却摆摆手,无奈道:“客官,不是小的不愿意做这个生意,实在是做不了了。您看看,在坐的也不是缺银财的主,我若是收了这银财,剩下的客官可要不平了,这若是闹起来,小的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辛玉听了此言,一双眼睛眨了眨,问道:“这里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你且说来听听,你说了,我们也不为难你。”
伙计表情就像写着一言难尽,他道:“两位公子失踪都已经半日了,我们差人报官,官府来人看了一眼,也是束手无策,柳公子与朱公子的家人也来了,这会也在楼上急得团团转呢。”
“真是什么踪迹也无了?”章延问道。
“哎,可不是嘛,小的刚刚也在这楼上传菜倒茶,两位公子午间饮了一些酒,一开始因画事争吵,小的也听不明白。吵着吵着,两位就开始斗起画来,什么花鸟虫鱼马羊牛,两位各有所长,挥笔而就,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这么说来,画得可还不错?”辛玉问。
“客人是从别处来的吧。这柳公子与朱公子皆是我们苏城有名望的才子,苏城的达官贵人皆爱他们的画作,都是眼下当红的人物。”伙计满脸自豪。
“这倒是让人想看一看了。”辛玉道。
“哎,现在我们掌柜可愁坏了。”伙计道。
他给两人倒了茶,继续说下去:“刚刚两位公子已开始斗山水图,两人在同一长卷上作画,柳公子画的是山野人家,朱公子画的是绝壁悬崖,两人正要落最后一笔,突然这一霎间,仿佛有一阵白光,十分刺目,小的什么也没看见,再看之时,这二位已经不知去向,二人手中的笔也落了地。”
“众人皆未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小的离得近,往那画上看了一眼,这最后一笔还是没有落下的。当时小的们同掌柜四处找了又找,在场的客人也找了一遍,皆没有找出两位公子。掌柜只好让那层的客人出来,地方保留着两位公子失踪时的样子,现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章延玩味笑道:“莫非有什么妖邪之物?”
伙计神色紧张起来:“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临岳楼堂堂正正开门做生意,何来妖邪之物?”
辛玉淡淡一笑,正色道:“若是如此,你去告诉你家掌柜的,我能帮你们找到二位公子。”
伙计瞪圆了眼睛看辛玉:“姑娘,你此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我诓骗一个小伙计作甚?”
“请两位稍候,小的这就去。”伙计脸上又惊又喜,马上往楼内走去。
章延看着伙计的背影,问道:“姑奶奶,你真的有办法?”
“没有。”辛玉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若不是这样说,怎么能有好位子坐?”
“你就不怕?”
“怕什么?是仙是妖,我们交个朋友,若是别的什么,那我们长个见识,横竖又没有坏事。”
“姑奶奶,它万一是个吃人的恶妖呢?”
“那它吃的也是人,又不是狐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