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潘荣身后的一个书生迟疑一下,问:“你,怎么保证?”
陈丹朱道:“我向陛下进言——”
她的话没说完,那书生就缩回去了,一脸失望,潘荣更是瞪了他一眼:“多问什么话啊,不是说过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吗?”再看陈丹朱,抱着碗一礼:“多谢丹朱小姐,但我等并无兴趣。”
陈丹朱要说什么,那潘荣干脆将碗扔在地上,挺身肃立决然:“丹朱小姐要打要杀要剐请便。”
站在门口的竹林将另一只脚迈进来,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陈丹朱却只是叹口气:“潘公子,请你们再考虑一下,我可以保证,对大家来说真的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说罢施礼告辞,转身出来了。
竹林看了看院子里的男人们,再看已经踩着脚凳上车的陈丹朱,只能跟上去。
“丹朱小姐。”坐在车上,竹林忍不住说,“既然已经这样,现在动手和再等一天动手有什么区别吗?”
陈丹朱坐在车上点头:“当然有啊。”她看了眼这边的低矮的房屋,“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让他们有更多的体面。”
被绑着逼着赶着上台,将来不管得到什么样的好结果,对这些寒门庶族的书生来说,她都会给他们留下污点。
竹林没有再说话,扬鞭催马,马车粼粼而去。
确定马车走了,墙头上门外也没有了吓人的护卫,潘荣将门拉上,转身看着院子里的同伴们,摆手:“快,快,收拾东西,走人,走人。”
同伴们有的动作,有的迟疑。
“阿丑,她说的那个,跟皇帝请求取消门阀限制,我等也能有机会靠着学问入仕为官,你说可能不可能啊。”那人说道,带着几分期盼,“丹朱小姐,好像在皇帝面前说话很管用的。”
潘荣笑了笑:“我知道,大家心有不甘,我也知道,丹朱小姐在皇帝面前的确说话很管用,但是,诸位,取消门阀,那可不是天大的事,对大夏的士族来说,伤筋动骨扒皮割肉,为了陈丹朱小姐一人,皇帝怎么能与天下士族为敌?醒醒吧。”
诸人醒了,摇摇头。
“行了行了,快点收拾东西吧。”大家说道,“这是丹朱小姐跟徐先生的闹剧,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家伙们,就不要卷入其中了。”
诸人便要散开,门外又响起马车声,大家顿时警惕,难道陈丹朱又回来了?
但门没有被踹开,墙头上也没有人翻上来,只有轻轻的敲门声,以及声音问:“请问,潘公子是不是住在这里?”
男声,温润,好听,一听就很和善。
潘荣迟疑一下,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位披鹤氅裘的青年人,面容清冷,仪态尊贵
潘荣忙收起了毛躁,端正问:“公子是?”
那青年人微微一笑:“楚修容,是当今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