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前几天一样,早朝上春惠处处被动,大臣们均是要春惠做出对被关押入狱的官员的处决。
牵扯实在太大,又不是能拖的事,部分部门接近瘫痪,该提拔,该去该留,一切都要安排下去。
但因春惠拿不定主意,又迟迟不松口,事情陷入了僵局。
随着春惠没有再装病,一些课程又在继续,因亢云被关,现在教春惠习武的是角音。
角家,木隅入赘的家族,角音也算是木隅那边的人,春惠身边的人被换过,不知是哪边的人,但有点春惠可以肯定,她们不是她这边的人。
在宫中,又有谁是站在她这边的呢,暗部的人吗?询问春萤,春萤给春惠的答案模棱两可。
“陛下,有什么烦恼,微臣或许能帮得上。”
夕阳西下,短暂的休息时间,春惠又发起了呆,认真来说,春惠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无精打采,在对试中险象环生,角音都不敢全力以赴了。
“朕在想,怎么从这被动的局面走出来,不想随了他人的意,但目前的情况,又不是朕优柔寡断的时候。”
郁结在胸口,春惠已经不想怀疑角音是不是木隅那边的人了,虽然角音是木隅的儿子,上次他可是跟他老子对着干了,当然,春惠有怀疑过那是不是他们角家设下的局。
不过,现在,春惠只想一吐为快,事后哪怕被木隅知道,惹来他的嘲笑也没关系。
角音瞧着春惠眼下的黑眼圈,站在春惠面前,不敢有丝毫越规的他,眼前就是石凳,就算有命令。他也没坐下,更没看过去,就站着,正要说话,春惠挥挥手道:“朕只是觉得讲出来会舒服些,并不是寻求你的意见。”
春惠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吧,朕累了。”
角音候立一旁,目送春惠离开,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他怎会不知春惠对他的不信任呢。
春惠何止不信任他,连心宣,春惠都不接见。将自己逼死到了死角,寸步难行。
清退了众人,春惠再次做宫女的打扮来到了户部。
正是要回去的时间,不过彻夜通宵达旦,最近在宫中是常有的事。今天大家都是做加班的准备。
连俊出来是想去茅房,被春惠堵住了前路,给拉到了墙角。
“最近过得如何?”春惠故作轻松地问。
春惠的憔悴是瞒不了人的,不沾胭脂水粉的她,面上的憔悴一目了然,宫中发生那么大的事。在连俊眼中在君王身边做事的春惠所受的压力,他可以预见。
“不要管我了,我再忙也就这样。倒是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乱说话。伴君如伴虎,在这多事之秋,你在春娘身边,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虽然有些狡猾,不过这样才是保全自己的最明智的做法。懂吗?”
作为连俊话中的那只虎,春惠现在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了,“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想到在一旁伺候的那些战战兢兢的宫女,春惠想她们大概也是跟连俊同样的想法。
回想这几日,春惠自认为她的表情确实不大好。
不过,从烦躁到现在的无力,春惠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
“对了,还没问你最近跟香蕾住哪呢,香蕾还好吗?”连俊不可能永远住在驿站,现在也该是搬出来了,不搬也会被赶呢。
“心大人给安排了住所,不过我没接受,我另找了间民居租下了。”
连俊还真是想得周到,现在跟谁有交织都是个危险的举动啊,就什么都要怀疑的春娘,就接受了好意,可能就以为是投靠了那一方了。
春惠像是身外人般思考问题起来了,还对连俊说:“聪明的决定,听我说啊,春娘最近很是多疑……”
她不说还好,一说连俊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连俊自然想得到现在朝中的局面,所以更担心春惠的处境,“你要尽量小心啊。”
春惠真笑了,她可不能砍自己的头,连俊的担心纯属多余,“对了,香蕾最近好吗?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春惠想到是香蕾对心宣的爱慕,不知有没有死灰复燃,或是又看上别家公子了,就春惠所知茂春俊男美女可不少。
连俊不能出来太久,又闲聊了会儿,连俊要走,春惠从怀里拿出钱袋塞到他手上:“这些都是春娘打赏我的,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你拿回去给香蕾买些东西吧。”
入手沉甸甸的钱包,连俊刚要还回去,春惠虎下脸,“给香蕾的,不是给你的,你可没权利还回来。”
又是一推,将连俊伸来的手和钱包给推了回去,“我也要走了,不能多待,别担心我,春娘对我很大方,所以不用担心我没钱用,在宫中打点的钱我还有,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连俊追了几步,春惠逃得快,早就没影了。
窗户被打开,亢玉宇趴在了窗头,“你就放心拿去用吧,别人的一片心意。”
听了全场,之前不知道连俊和春惠的关系,听了这一茬话,他也明白了,连俊这傻小子根本不知道他眼前的,就是他所说的伴君如伴虎里的那头虎。
他们的这位春娘肚量还蛮大的,得出结论亢玉宇又将窗户给关上了。
留下怎么也想不到亢玉宇会从这种地方钻出来,手上的银两不知会不会被说成是私相授受,他得找个时间跟亢玉宇谈谈。
就比如现在,“大人,我们谈谈吧。”
藏青殿,一如往常迎来了早晨,只是今天的早晨好像有些特别。